住了,“別吃粥了,你還在要在屋裏坐一會兒的,一會兒要是想上茅房,那就麻煩了。奶奶拿兩塊糕點,掰給你吃吧。”說著就出了屋子。屋裏雖然也擺了糕點西餅,但是新郎官還沒入洞房之前,那些東西是不好動的。
很快,鄭老太就拿了一小碟子桂花糕進來。
鄭繡這親事辦的匆忙,廚子是鎮上請回來掌勺的,糕點西餅就是直接買的現成的。鄭仁便覺得愧對女兒,因此買來的東西都盡可能挑的最好的,最貴的。
桂花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膩。
鄭繡吃了幾塊,總算覺得胃裏好受不少,也問鄭老太說:“奶奶,這糕點吃著挺好,不是鎮子上的吧?”她搬到鎮上也有段時間了,可沒吃過這麼好的糕點。
鄭老太道:“是你爹之前去縣裏訂的,要不是人家點心鋪子不肯把糕點師傅外借,你爹本是想把人直接請到家裏的。到底還是匆忙了,許多事都來不及細辦。”
“這樣就很好了。”鄭繡道。她爹給了她六十擔嫁妝,看到嫁妝單子的時候,鄭繡自己都嚇了一跳。她爹一年的束脩銀子也不過小幾百兩,扣掉一家嚼用和人情往來,一年能剩七八十兩就不錯了。她這嫁妝,少說也得上千兩了。雖說她爹說是在她小的時候,她娘就幫著攢著了,攢了許多年,可也有不少東西都是現準備的,加上婚禮的開銷,怕是她爹把近十年攢的銀錢都用完了。
吃過東西,錢嬸子拿了小杯子倒了些水,讓她抿了兩口。
鄭繡就催促她們說:“奶奶和錢嬸子也陪了我一天了,先去前頭吃些東西吧。”
鄭老太就讓錢嬸子去,說自己還不餓。
錢嬸子也是推辭。
鄭繡沒辦法,隻得說:“你們倆都是長輩,你們餓著了,讓我心裏難受。”
新娘子自然是不能難受的,不然那就是不吉利了。
鄭老太和錢嬸子沒辦法,隻能去前頭酒席上吃東西。
鄭仁正領著薛直在席間吃酒,雖然請的都是在鄭家這邊的人,可依舊擺了整整十桌。屋裏擺不開,就一直擺到院子裏。
薛直對這些人絕大多是都不認識,卻也不顯怯場,鄭仁怎麼介紹,他就這麼喊人,喊過人便大大方方地敬酒。他中午已經被灌過一回,眼下又喝了一回,卻一點也不顯醉意。
在場的不少親朋好友,都誇鄭仁這女婿頗是上的了場麵。
敬過酒,薛直也沒在席間逗留,就準備入洞房了。他在鄭家走動的時候,曾經偷偷看過鄭繡的嫁衣,那鳳冠一看就很重,他怕那東西壓壞了他的小姑娘,便想早些進屋去。
席間自然有那等愛打趣兒的,便說:“新郎官還沒吃東西呢,怎麼就想著進屋去瞧新娘子了?”
薛直笑笑,並不接話,隻是道:“喝了一天酒,也有些不勝酒力。”
鄭仁自然也是心疼女兒,便道:“恩,阿直你也進屋早些休息吧,這裏有我招待就行。”
舉人發了話,其他人自然沒有敢攔的。
薛直對著眾人一拱手,說一聲‘抱歉’,便入了洞房。
鄭譽和薛直也在席上,聽說要入洞房,兩個孩子一個比一個快的跳下長凳,嘴裏異口同聲道:“我也去!”
鄭仁一手拉住一個,“瞎湊什麼熱鬧。”
*
屋門被人輕輕的推開,又被人親親帶上。
鄭繡以為是奶奶和錢嬸子又進來了,道:“不是讓你們在前頭吃些東西再來陪我嗎?”
薛直剛想說話,忽然‘嗝’的一聲,打了個響亮的酒嗝。方才被那麼些個素未謀麵的人打趣的時候,還沒怎麼樣的他,立馬就鬧了個大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