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涼。

薛劭有些猶豫地道:“我怕我爹一會兒來接我下學,找不到人。”

雨勢越下越大,鄭繡道:“先別等了,先回家。你爹就是來了,找不到你,也該知道你是去了我家。”

三人腳步匆匆地回了鄭家。

進了屋,鄭繡把兩把傘都歸置到門口牆根底下,“你們先去換衣服,我去熬薑湯。”

鄭譽拉著薛劭進屋,翻了幹淨衣衫,兩人一齊換了。

薛直跟他們也就前後腳的功夫,他在學堂沒接到人,就知道他兒子多半是來了鄭家。

鄭繡的薑湯剛煮好,就看到了薛直撐著傘走進了自家的院子。她又折回灶上,多盛了一碗出來。

“兩個孩子在屋裏換衣裳呢。薛獵戶,快喝一碗薑湯暖暖身子。”

她光顧著兩個孩子了,一會兒來也沒換洗就在灶上忙活開了。此時的她衣裙濡濕,發髻有些淩亂,鬢邊散落下幾縷發絲,她說著話,便用手將發絲挽到了耳後。

薛直不敢再盯著她的身子瞧,視線不由自主地轉向那幾縷垂在她臉上的發絲,繼而就看到了她白皙粉嫩的耳朵。

她的耳朵長得也極好,耳廓秀美,耳垂小小的一點,形狀確實渾圓有肉。

……不知道摸上去是什麼感覺。

鄭繡跟他說話,見他久久沒有回應,便看向他,見他不知道在望著什麼愣愣出神,便出聲喚他:“薛獵戶?”

薛直忙收回神,側身往旁邊讓了讓,站得離她遠了一些,繼而拿起麵前的薑湯一飲而下。

“哎呀!”鄭繡驚呼一聲,那薑湯才剛煮好,還沒放涼,這一口喝下去得多燙啊!

薛直卻麵不改色,口中滾燙的溫度,怎麼都不及心裏的波瀾。

“燙不燙?”鄭繡忙問。

薛直搖搖頭,說:“還好。”

鄭繡簡直要懷疑自己的判斷了,伸手去碰了碰桌上其餘兩碗,碗壁還有些燙手。

這時鄭譽和薛劭也換好衣服出來了。

鄭繡敦促他們喝下薑湯。

兩人一人捧著一碗,連吹幾口氣,慢慢地喝完了。

薛直便告辭道:“那我們就不叨擾了。”

外頭轟隆隆地響著雷,雨幕籠罩下來,才不過傍晚,卻已經暗了下來。

鄭繡忙道:“雨下的大,你們等等再走吧。或者等吃了夕食再回去。”

薛直卻也堅持,“等天完全黑了,回村的路越發泥濘難走。眼下這點雨已經比方才小了很多,並不礙什麼的。”

說著對薛劭使了個眼色,薛劭乖乖地站到了門口,“姐姐,我們先回去啦。”

鄭繡跟過去,拿了放在門口的傘,“外頭雨大,多拿一把傘吧。”他們回村還要走上一段路,薛直就撐了一把傘過來,她擔心他們共撐一把兩人都會著涼。

薛直卻已經撐開了傘,一手提上薛劭,箭步衝了出去。

鄭繡拿著傘,根本沒挨到他身邊,就見他們已經出了自家門口。

……怎麼好像躲著自己似的?

*

送走二人,鄭繡回屋換衣服。

照到銅鏡,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發髻淩亂,衣衫裙擺邊上更是濡濕一片。

自己方才居然就用這模樣待客,鄭繡也是一陣臉熱。

想到薛直那避忌的模樣,她不由莞爾,這薛獵戶時而粗枝大葉,時而卻觀察入微。倒也算個正人君子了……

而被相稱‘正人君子’的薛直,這天晚上又睡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