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真愣住,然後說:“自然是因為他才幹出眾、腦筋靈活、做事不拘一格而且忠心耿耿——”
他話說到這兒,忽然頓住,這些話,在已知年羹堯結局的如今,再提起來有多可笑。
老陸看了他一眼,笑道:“這就是我當初對俞謹的評價。雍正皇帝看走了眼,不曾想,我也看走了眼。”
原來當年他們這夥人無法在市區守下去,隻能離家逃難。在外顛簸了幾個月,遇到了斯傑潘那夥人。當時這群人有老陸和俞謹夫婦,還有他另外的幾個部下。沿路死了兩個家眷,以及一個同伴,到達斯傑潘的難民營時,他們已筋疲力盡了。
“可是當我看見斯傑潘時,我就明白,這是個錯誤的選擇。”老陸沉聲道,“那個人,就是個‘會走路的邪惡’。”
斯傑潘那夥人,在一開始熱情的招待了老陸他們,並且許諾說隻要入夥,往後生活待遇從優。
但事實上,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所有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得給他做奴隸,並且不能反抗。”老陸停了停,才又道,“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他對難民裏弱小群體的欺淩。”
在斯傑潘那兒的一個月內,老陸製止了他一次又一次對孤兒的性侵害。
“有男孩也有女孩。那家夥就是個畜生,純的!”老陸說到這兒,極不屑的吐了口痰。
然而老陸的反抗,遭到了部下們的一直反對,他們認為老陸不該多管閑事,反正又沒侵害到他們,如今好容易找到了這處安身之所,難道要離開這兒再度顛沛流離?沿途也遇到過好幾個難民團夥,可人家都不肯收留他們,甚至經常兵戎相見。斯傑潘這兒,是唯一對他們表示歡迎的團夥。再者,雖然斯傑潘對其他人很惡劣,但對他們這夥人卻始終存有基本的禮貌——也許是畏懼他們人多,也許是畏懼正直的老陸,總之,斯傑潘不敢對他們亂來。
尹真聽到這兒,忽然低聲道:“既然你和你的那些部下出現這種分歧,你們就沒法再在一起生活了。”
老陸自嘲地笑起來:“在秩序良好的正常社會,他們都是精英,都是天之驕子,我那麼信任他們,甚至敢以性命擔保。但是阿真你看,社會一墮落,人也跟著墮落了。就好像我的眼睛瞎了,他們全都變得讓我不認識了。”
斯傑潘憎惡老陸,他認為自己已經夠客氣的了,可是這個倔脾氣的老頭子還在和他搗亂,這讓他在團夥中威信大跌。最終,他決定:要麼老陸乖乖聽話,要麼,就離開這兒。
“我選擇了離開,”老陸平靜地說,“一個人。”
“那,茱莉亞呢?”
“她想和我一起走,可我那時候朝不保夕,這種情況下離開集體的個人,根本沒法活下去。我不讓她跟我走,我叫她好好跟著俞謹。”老陸停了停,他伸出手來,摸了摸旁邊粗糙的樹皮,“從斯傑潘那兒出來,我一個人差不多掙紮了半年,九死一生才找到別墅區這個地方。萬幸,最開始我偷偷藏著的一箱武器還在,為以防萬一,我沒告訴任何人。誰知,等我剛在別墅區安定下來,茱莉亞就逃了出來。”
“她和俞謹鬧翻了?”尹真問。
“她和所有人都鬧翻了。”老陸說著,用力一捶樹幹,“你知道麼?斯傑潘那個畜生,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的頭上。當時難民營裏,所有的女性都被斯傑潘侵害過,隻除了她,因為她有丈夫還有我和其他那些部下。但是等我一走,時間一長,斯傑潘就開始惦記她了。我那些部下們,畏於斯傑潘的淫威,漸漸也不肯再為她抗爭。”
“可她丈夫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