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秦見天有所動作,梅側峰已經忍耐不住躥了進來:“怎麼了?哪裏難受?”把秦見天苦心營造出來的溫馨氣氛打個稀巴爛,氣得秦見天有火發不出來,硬生生憋了口血往肚裏吞。
梅側峰訕笑兩聲,眼睛盯著秦見天扶在井秋身側的手看了半天,才不大情願地說:“不用叫醫生?那……我就在外邊坐著,有事叫我……”
修養稍微不好一點,即刻就是七竅生煙殺人滅口的舉措。
虧得秦見天見過的世麵大,還能笑得出來,說句:“有勞。”拍拍井秋的肩,示意好好休息。
兩兄弟你一句我一句,句句都是極端的排斥對方,卻又挑不出理來。
秦見天明明就坐在井秋身邊,溫情款款的,梅側峰顯然是得了井秋之前那句“誰都不愛”的鼓勵,很不識相地說什麼“有事叫我”,完全沒把秦見天放在眼裏,秦見天也不客氣,一句“有勞”,親疏立分。
一步三回頭地往病房門口走,梅側峰始終在等待井秋開口。
秦見天來來回回看了半天,才招手:“你陪小秋吧,我晚上還有事。”秦天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手術期間的事項要安排,還有井秋的身世需要調查,秦見天實在分不出身來時刻看守著井秋,換梅側峰來照顧,至少可以肯定一點:他不會讓井秋出任何意外,哪怕是一丁點的問題。
也算是個可以放心的人選。
當著梅側峰的麵,在井秋唇上印了個吻,秦見天附在井秋耳邊低低地說了幾句,千不放心萬不舍得地離去。
梅側峰很有些歡喜,還沒等秦見天走出去,就把井秋的手抓在手心裏,摸了又摸,仿佛秦見天的手必定是會握疼井秋的,需要多多嗬護才好。
才走出住院部大樓,電話就催命似的一陣緊接著一陣地響。
秦見天很煩躁,仿佛預知了什麼,極度不願意去接這個電話,卻又不得不接:“是我。”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秦見天的臉色大變,鐵青鐵青的,仿佛要將所有人都擲進地獄:“知道了!你去安排做DNA鑒定的事。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包括老董事長。”
第五十章 真實懺悔
“知道腎源是哪裏來的嗎?”秦見天才走,井秋就問梅側峰。
梅側峰向來不會對井秋耍花招,對於不會回答,或者不曉得該怎麼回答的,一向隻有老實交代:“不知道……”
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井秋的情緒並不是針對自己,才小心翼翼地補充:“我已經讓我爸去調查那個捐獻者了,不過沒說調查他身世,要不,我明天去問問?”
井秋沒有拒絕梅側峰的提議。
最擔心的,是所有人都串通起來,移植了自己最親近的人的腎髒,比如井端,比如從未見麵過甚至並不知道是誰的母親。
井秋知道自己的身世,一個傳奇般的、從天而降似的身世。
如果,是井端的,那就太糟糕了。
井秋看著梅側峰的眼睛,想從裏麵找出一點點知情的可能。
“我想見我爸。”梅側峰第二天早上一醒來,井秋就說,像是等了一整夜,就等著梅側峰睜眼好說這個要求。·思·兔·網·
“我去打電話。”梅側峰臉都來不及細,迅速從簡易床上翻下來,拿起電話就要往外走。
“在這裏打。”井秋總有一種預感,這個腎,來自一個血緣羈絆很深的親人,是自己無論如何無法接受的一次捐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