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現在隻出了一個樣板房,還沒封頂呢。”
金色莊園是內地地產龍頭金宇集團搶灘G城的標杆力作,據說排號的隊伍在地基還沒打下去的時候就排到了江對岸去,遠從H城請來秦天建設總承包,據說那位年輕的翟總要給G城立下一個不可超越的巔峰。
翟總裁迫不及待地一個一個城市地立標杆去了,梅側峰卻幾年隻經營了這麼一個地盤,秦見天卻始終隻放了秦天建設進內地,而作為目前的盈利支柱之一——地產開發,卻遲遲不肯動窩,盤踞在H城,直到井秋決定回國,秦見天才老虎下山似的,飛快撲向G城。
梅側峰顯然和一眾開發商都維持了相當好的關係,正經起來打個電話,就有項目經理過來殷勤引導,想看哪裏看哪裏。
“老翟不在?不會真去找偷工減料的秘方了吧?”照理,開發商,尤其是“總”字級的,除非炫耀,才會跑人地頭去轉一圈,然後順帶“邀請”人到自己地頭受點憋氣。
梅側峰神經粗,不但從來不忌諱去參觀人家的樣板房,還常得意洋洋:瞧,連XX都借鑒了我們哪個哪個樓盤的設計。
或者是:咦,爺玩剩下的營銷手段,他們還在玩兒。
梅側峰做地產開發,就跟小孩玩遊戲似的,最大的愉悅不在這個項目賺了多少,而是這個項目又把同行給比了下去,每次還很能安慰自己,淨挑自己的優勢跟人比,得意洋洋的同時,更加肆無忌憚地揮灑他所謂的陽光、坦蕩。
梅側峰要求坐籠吊,也就是卷揚機上施工現場,樣板房誰都知道,就是個經過各方麵深度改良的假房子,糊弄不住井秋這樣的專業人士,項目經理趕緊暫停塔吊工作,戴著安全帽親自護送上去。
“秦天施工的?”井秋看著巨大的滑模緩緩上移,也不得不驚歎金宇的大手筆。
“剛才江特助還在呢,秦天建設很少接內地的地產開發項目,翟總早年跟秦天有過來往,所以才……”項目經理說得小心,這會兒子功夫,誰不知道梅側峰剛被“沒良心”的秦天總裁踹了?誰不知道梅側峰“強顏歡笑”故作太平?
其實秦天確實不接內地的地產類項目,一方麵是事多,反複多,修改多,另一方麵是工程款給得摳唆,管理費也是一壓再壓,從不肯爽快點,最後一點,當然是政府工程實在做著太舒服了,隻要關係到位,項目是越大越好,不但可以體現國家速度,還可以體現國家質量,秦天一年隻需接這麼一個大型重點項目,就足以在內地立威,保持股民的追捧熱烈度。
“我們自己轉吧,你自己忙去。”梅側峰不知從哪裏順來的一張標準層圖紙,卷得皺巴巴的,也不嫌髒,捏在這邊手裏,那邊手很自然地牽著井秋,“小心鋼筋。”
一牽一帶,井秋恰恰離了梅側峰的胸膛半寸,旁邊戳著幾根突兀的鋼筋,橫支著,晃晃悠悠的,算是阻擋人掉下去的“欄杆”,十分危險。
井秋也不算第一次上工地,況且秦天建設的工地相當正規,腳手架的搭建也無可挑剔,趕緊推開,走前兩步,上了懸吊在半空的腳手架,去看那巨大的金屬滑模。
“我爸沒死。”井秋忽然就開口,似乎在試圖跟梅側峰解釋,至於要解釋什麼,也說不清楚,“他現在和秦叔在一起。”
梅側峰終於得到了一點甘霖雨露,來緩解長期自我欺騙到幹涸的自信:“你的意思,是因為井叔?”
井秋從腳手架上下來,轉到客廳,又上了兩級台階,走到起居廳,才轉回頭:“也不是,我是想,我們確實沒有緣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井秋的話,比不說還糟糕,梅側峰寧可要一個謊言,也好過這樣輕描淡寫的徹底拒絕,雖然在於井秋,能說出這樣明白的話,而不是悄沒聲地消失無蹤,已經算是相當重視,可梅側峰哪裏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