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要毀掉一個人的所有,來換回給予愛的機會,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愛?井端不懂,也不想懂。

秦關山瘋了,連看井端最後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秦見天唯一想不通的,是井端如何弄來一個新鮮的死屍換掉自己,逃離之後又是如何被秦關山發現、重新圈養,如何在十年的相處中逐漸把秦關山馴服,服帖到如今這一聲聲的討饒:“阿思……”既輕且柔,不帶任何威勢。

“小秋前幾天簽下了陶然居的設計委托合同。”秦見天深知井端想聽什麼。

苦肉計有時候也很好用。

秦見天向來無孔不入。

輕緩卻堅定的敲門聲,響得很突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裏隻是秦關山一個不知名的別居,不可能有外人知曉。

門打開,秦見天隻覺得井端的背都僵硬了,莫名的預感急躥上來,匆忙站起,回頭。

秦見天可以低頭,秦見天可以委屈,秦見天可以做盡一切,可秦見天確實很難接受這樣的秦見天,被井秋看見。

門是秦關山打開的,這裏沒有配備保鏢,井端最討厭的,就是前擁後簇地圍著一幫子人,就怕別人不知道這裏有個謀財害命、幹盡惡事、生怕別人報複的混蛋。

和井端一起生活十年,秦關山的警惕心也消磨沒了,直到看見井秋站在那裏,才想起井端還沒來得及躲避,喃喃了兩聲,連音都沒發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回頭膽怯地望了一眼井端,眼見得沒生氣,才呐呐著:“小秋來了……嗬嗬,我還沒走……”

坐在那裏的井端,麵容盡毀,看得出,是人為的,用了極鋒利的刀,一條條刻上去的,疤痕密布,密到看不出本來麵目,唯有那雙眼睛,仿佛洞穿一切一般,帶著清高,溫和地注視著井秋。

熟悉,仿佛在哪裏見過。

毀了容的這個人,井秋隻覺得熟悉,秦見天可以這樣跪在他的麵前乞求,乞求什麼?秦關山的反對,井秋知道,總不可能他反對自己,卻支持這個人吧?

井秋一言不發,和井端對視良久,忽然苦笑了一聲,轉身走了。

這是井秋最嚴重的一次失禮,連告辭都沒說,連招呼都沒打,連那一句最恭敬也最疏離的“父親”,也沒有叫,就走了。

秦見天確實沒想到井秋會跟來。

應該說,秦見天確實沒想到井秋會跟蹤自己。

這種鬼鬼祟祟的事,一向都是應該屬於秦見天的,而不是從來都那樣清高淡泊的井秋。

秦見天是有些高興的,這樣的井秋以前沒見過。

這樣在乎一個人的井秋,從未見過。

快速地整理了下情緒和思路,秦見天剛想開口,井端就歎了口氣:“既然是命運,我也無法阻止,希望你能做到你所說的。”說著,就站起來,走向樓梯。

秦關山連門都顧不上關,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趕到井端身邊,半扶半抱地接住井端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身子:“阿思,小心!”那矯健矍鑠的樣子,完全不可能是有病的模樣,大約也是知道秦見天知道底細了,幹脆也懶得裝了。

秦見天在這一瞬間,聽到了希望,幾重的喜悅,化作一個微笑:“謝謝井叔。”等不及話音落下,就急急追了出去。

第四十三章 風起雲變

井秋確實是跟蹤秦見天去的。

秦見天最近的反常已經超出了井秋的理解能力,對於想要了解的東西,井秋向來光明正大地去知道,隻是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