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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這麼做也是有緣由的,自古新帝登基,若是邊境恰逢打了勝仗,那就是天降雙喜,皇帝英明。若是麵臨敗仗,便會別人說是天降刑罰,皇帝不仁。這種事,一個弄不好新皇帝位不穩,日後是要生事端的。

保險期間,這個特殊的時候,很多人都會尋求比較穩妥的辦法。

北境軍受新皇旨意在文堯關按兵不動,北戎卻趁機搶奪殺虐大齊百姓。沈奕之子沈念在城牆上站了一天,翌日以少將軍的身份領兵出戰,同北戎大戰一場,擊退北戎。

當時已入十月中旬,這事兒京城那裏自然得到了消息,新皇下旨痛斥沈念抗旨,犯下欺君之罪,要求沈念立刻獨自啟程回京。

當時沈奕已經傷勢難醫,人病重起熱高燒不退,沈念再次抗旨拒絕獨自回京,同時痛哭流涕的替父再次上書,還表明自己抗旨,願隨父入京受罰。

北境到京城數千裏,即便是快馬加鞭晝夜不停,消息來回傳遞也需要幾天時間,可這次新皇的旨意卻遲遲沒有到達北境。

而這期間,北戎倒是連續不斷騷擾大齊,逼迫沈念接連出戰,迫使他不斷欺君抗旨,以便給人留下把柄。

當然,沈念也不是好惹的,應對這種事的手段也層出不窮,最後愣是用苦肉計引出了呼和列,直接命人把呼和列給亂箭射死,最後還砍了他的頭掛在文堯關城牆上,為沈奕報了仇。

可即便是這樣,沈奕的身體也是每況愈下,人越來越衰弱,醒來的時間越來越短。

這場大雪來臨後,別的地方白雪皚皚,沒幾個人走動,將軍府內卻是人行匆匆,通往沈奕臥房的路上雪都沒有存下,可見有多少人在上麵走過。

此時沈念站在沈奕門前,雪落在他身後,很快打濕了他的披風。說來他也不過弱冠之年,長得是一副儒雅俊氣的模樣,手指白淨骨節分明,一點也不像是用來砍下人頭掛在城牆上的,倒像是在上好宣紙上寫字寫詩的。而他那雙眼眸,天生帶笑,眉目彎彎,深邃情深。

此時那雙多情的眼睛裏暮色沉沉,多了些焦躁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打開,有白胡子大夫從裏麵走出來。老者麵色不大好,看到沈念,他微微搖了搖頭沉聲道:“少將軍,將軍讓你進去說會兒話。”

沈念從老者搖頭的動作就知道沈奕身體情況不好,他忍下心中悲痛道:“有勞葉大夫了。”

老者輕歎口氣,搖頭背著藥箱離開。

沈念推門而入,房內滿是濃濃的藥味。

沈念走近臥房,他的父親沈奕比起以往蒼白的臉頰,現在麵色紅潤,像極了一個健康十足的人。

沈奕房內有火盆,他正靠在床頭看手帕,那手帕很破舊上麵都起毛邊了,看得出是被人常年摩挲所致。上麵還用金絲銀線繡了一個字,字有些磨損,看著像是個帛字,沈念看的不是很真切。

不過現在,他也顧不得這些,他現在最為擔心的是沈奕的身體。

沈奕也很年輕,說來他也不過比景帝大一歲,他年少時還曾做過景帝的伴讀,救過景帝一命。後來沈家在皇位爭奪中站錯了隊,他也站在了景帝對立處。

景帝登基後把宮裏兄弟清楚掉後,沈家這一脈自殺的自殺,被流放的流放。景帝難得發點善心,念起沈奕的救命之恩,把沈奕獨自給打發到這荒涼之地後倒也沒有對他父母妻兒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