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休無疑是個好聽眾,我感覺的到他在凝神聽,像我這種瞎子不僅聽力好,還有一種感覺也是無人能及的,那就是——直覺。我這話並不可笑,若你覺得可笑隻能說明你不是瞎子。
我說過柳望休從不說謊,日頭剛剛躲到西山後時鍾離安白一聲木屑地跑上樓來,拉了我的手邊跑,隻聽得柳望休急道:“慢點!慢點!”
我回頭一笑:“無妨。”就這麼“咚咚咚”跟著鍾離安白跑下樓了,行動應該與常人無異。
“開吧。”鍾離安白說到。
開門?我便伸手去推門。
“誒,那麼大個機關擬看不見麼。”鍾離安白一把按住我的手。
“機關?”這回我真是苦笑了,機關,我還真看不到,因為機關不是人,我感覺不到它。
“就在你手邊。”
我一摸的確摸到了一個樞紐,用力按下去,聽得風聲輕微掠過,我驚呆了,自動門!兩邊對開的木頭自動門!
“這門我還在外麵弄了個門鈴。”鍾離安白淡淡說道,語氣卻是不住上揚,藏不住的得意,好可愛的人!
“你真的很厲害。“我由衷讚歎道。
“柳逸之,美人也說我厲害了。”
柳望休就在我身後,我感覺的到了,而且他在發呆我也感覺到了。
見柳望休沒理自己,鍾離安白轉過頭問我:“美人,你姓什麼,千萬別被這柳混蛋的外表給騙了,他就是個大色鬼。”
我笑出了聲。
“他拿得出‘玉堂春’給你喝,你說他姓什麼?”
“總不會姓蘇吧。”
“在下蘇浮。“我含笑一偮
他大吃一驚:“你是江南蘇家的?”
“是啊。”
“蘇家怎麼出你這麼溫柔的美人?”
蘇家……怎麼不能出溫柔的……
“他見過你三哥。”柳望休道。
三哥那個暴脾氣……我明白了……
“走吧,走吧,喝酒去。”鍾離安白笑嘻嘻挽著我。
我微笑,遇到可愛的人我總不禁微笑。吩咐剛剛到身旁的流情道:“去地窖拿酒吧。”
轉而與柳望休道:“總不能這麼便宜了你,來廚房幫忙。”
柳望休明又是一愣:“你會做菜?”
“不像啊?”
“那昨天……”
“我隻是說流情不會,沒說我不會。”
“就算你會做,現在哪來的材料。”
“你當流情一下午幹嘛去了。”
“……”
八寶糯米肥鴨子、熏田雞腿、銀絲卷、雞火幹絲、龍井雞丁、櫻桃火腿、荷葉鮮筍湯,這些菜擺上八仙桌的時候我明顯聽到了鍾離安白咽口水的聲音,流情將酒放在桌上便低頭準備離開,我招呼道:“流情坐下一起吃。”
“六公子……”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你看,八仙桌有四條邊,我一邊,柳望休一邊,鍾離安白一邊,還有一邊孤孤單單剩著多可憐啊。”流情啊,為了讓你不守那尊卑禮儀,我別出了多少心裁。
好在流情也爽快,坐了下來,然後便是一陣筷子飛動的聲音。我道:“流情,你別光吃白飯,公子的菜做得可好了。”
我還沒聽到流情的回答便聽鍾離安白道:“你們用那麼奇怪的眼神看著蘇美人作什麼?”
我笑道:“因為他們沒料到我會知道流情沒吃菜。”
“這一看就知道的事啊……柳逸之,你踩我作甚。”想像的到他此刻張牙舞爪的樣子,我輕輕一笑:“因為我看不見啊。”
“不就是……什麼!你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