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竹棍第一回 落在方彌生的唇上。劈開的竹棍還連著沒清理幹淨的竹絲,像是一把刀子,把方彌生的唇瓣割開。

圍觀的學員們默不作聲,眼觀鼻,鼻觀心,生怕下一秒竹棍都落在他們臉上。

唯有教官的寵兒沈驚宵,此刻是笑著的。

在學員們被教官監管著限時三分鍾上完廁所的時候,沈驚宵優哉遊哉,全然沒有其他學員趕緊完成上廁所任務那麼緊張。他走到尿兜前的方彌生身邊,笑著道:“你傻啊,你以為你裝乖教官們會不打你了?教官比誰都懂。”

方彌生目無表情地看著鏡子裏的嘴唇滲血的自己,唇部的傷口讓他不想開口。

沈驚宵直接踹了他一腳,虛肥方彌生踉蹌在地,較為的結實沈驚宵卻是睨著他:“對學員一點都不友好,我跟你說話你竟然不回答?”

方彌生抱住剛剛被打傷的胳膊,低喃道:“不是,我唇上有傷——”

沈驚宵又狠狠地照著他肚子踹了他一腳:“傷不應該?你是說教官打錯你了?”

方彌生別開眼神,唯唯諾諾地開口道:“沒、沒有。”

沈驚宵又踹了他好幾腳才解氣,把他扯了起來,拉進單間,又把他踹跪,獰笑著威脅道:“伺候我,不然我和教官說你不敬同學。”

方彌生垂著眼簾:“三分鍾已經過了。”

教官的哨聲在外麵響起,沈驚宵這才推開了他。方彌生迅速溜走,不當最後列隊的那個。

最後列隊的那個,是要被揍的。

方彌生溜得迅速,不是最後一個歸隊的。

可聽著竹棍悶悶地砸在皮肉裏的聲音,都像是打在他心頭一樣。

別人被揍,和他被揍,有什麼分別呢。

沈驚宵伺候教官才能避免無休止的挨揍和挨餓,和他伺候沈驚宵才能避免被告狀,又有什麼分別呢。

每天過這樣的人生,永遠永遠沒有逃出去之日,是家長親手送他來的,他被獎勵和家長通話時,也不是沒有求救過。

但是家長沒有來,還把他拜托給教官,說麻煩教官再教育。

當時方彌生就徹底心死了。

死的時候隻是痛一下就解脫了,不會活著天天受死。

不如今晚就跳樓死了吧。

方彌生沉默地看著挨揍的學員,沈驚宵邪氣地笑著,可下一秒,他們的臉色都變了。

教官對方彌生說:“今晚你去我那兒寫檢討,檢討寫得好,可以給你一分鍾時間通話。”

方彌生釋然地笑道:“是。”

他沒忘記,沈驚宵晉升為教官的寵兒,是因為去教官樓寫檢討。

不過,當晚,方彌生卻是沒去成。

方彌生去了天台,沈驚宵卻是爭著半路截走了教官,熱情地跪倒,媚笑道:“爸爸怎能讓他寫檢討嘛!難道是我伺候得不好?”

教官也是笑了,猥瑣地挑眉:“擔心你失寵了?那得看你表現怎麼樣。”

沈驚宵出盡渾身解數表現,教官享受著,拍著視頻,卻是嘖了一聲,直接問道:“對男人惡心嗎?”

沈驚宵嘴裏含糊著,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不惡心會被留著這裏,可他要是說教官很惡心,他能活?

教官伸手摸了摸他年輕又嫩白的臉,又問:“我是不是特別惡心?你以後還當不當同性戀?”

這一幕似曾相識。

當時,他們學員集體看男人。教官也是這麼問,起了反應就挨打,打的都是男人最痛的地方。

後來,糾正異常毛病訓練室裏,還添了電極等裝置。

過往的疼痛深深刻印在骨骼裏,沈驚宵媚笑道:“怎麼會,我超喜歡爸爸的,爸爸人超好,讓我吃得比他好,睡得比他們舒服,上廁所的時間也比他們多。”ω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