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走著走著突然停住了,蘇醒哪知道她會突然停住,身子一下撞了過去,差點把紅梅撞倒了。
紅梅哭笑不得,“你看,你就是這麼莽撞!剛才在車上要是真打死了人,你怎麼辦,我又怎麼辦?”
紅梅說著眼淚也跟著掉下來。“要是因為我……你把人打死了,你也得抓去抵命,我這輩子能安心過嗎?”
蘇醒知道紅梅剛才是擔心壞了,這一直沒緩過勁來呢。
“紅梅,是……是我錯了,我不該打那個壞小子,可是他該打呀,哦不……不該打不該打,應該罵幾句或嚇唬嚇唬就行。紅梅,你別哭了,都是我的錯。”
蘇醒見紅梅這樣,很是心疼,他知道紅梅也是為他擔心。
“跟我認錯有什麼用,你得從心裏意識到你以後不能再這樣了,你力氣大出手重,要是三天兩頭跟人鬧氣打架,我……我……我不敢嫁了!”
蘇醒嚇得忙擺手,“我再也不亂來了,不打人了!你別說不嫁我的話,我……我……我錯了……對不起,我……我……”
蘇醒緊張地都結巴了,要是因為這事紅梅不肯嫁他了,他可咋辦呀,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又不能重新來過。
紅梅見他一個大男人因為她那句話就緊張了,有些於心不忍,臉色緩和了一些,說:“流氓地痞雖然可以教訓幾下,但要注意分寸呀,別火氣一上來就像要人命一樣。瞧你,手都傷成這樣了,咱先別去磚廠了,還是去醫院消炎再開點藥吧。””
蘇醒覺得自己本來是帶紅梅出來玩,現在出了這事,紅梅也不開心,他很自責。“紅梅,我真的沒事,我們還是去磚廠吧,玩一會兒就去那家新開的餐館吃午飯,那裏有糖醋魚,特別好吃,還有……”
“你手都這樣了,還想著吃呢?”
蘇醒瞧了瞧手,“這點小傷哪需費心,劃破點皮而已,就是……就是把你絲巾染髒了。”
“絲巾髒了可以洗,傷口不處理會感染的,到時候發燒頭痛還是小事,要是得破傷風咋辦?”
蘇醒忙道:“不會得破傷風的,我平時幹活沒少破皮流血,以前打架胳膊被人拿菜刀砍傷了,我被警察抓了去沒法進醫院,拿布包十幾天就好了,後來我在牢裏……,不說這些了,咱們現在也沒車去醫院啊,靠走路得走到下午去。”
紅梅的關注點在那句”被人拿菜刀砍傷了”,她聽得心裏一緊,心想那得多疼啊,還不得養幾個月才好。
“別人為什麼拿菜刀砍你?”
說起這事,話就長了。
大家沒想到陳貴現在添了個厲害女婿,把村裏一大半人家比了去。
鄰居玉珍一家子還在忙“雙搶”,玉珍不想去,說忙活了這麼久,每天都是天還沒亮就起床去割稻穀,到了晚上累得直不起腰來還要收稻穀。
玉珍接連幹了九天,現在說啥也不肯去了。她媽媽就罵她,說她訂了婚就不把自己當家裏人了,所以偷懶不幹活。
玉珍沒想到媽媽會這麼說她,頓時惱了,“誰叫你們貪財,馮家給三百彩禮你們就把我說給他家了,你們明明知道馮家是借來的錢,到時候不要說‘三大件‘,哪怕一大件也沒有,等年底我嫁過去還要跟著還債,你們就惦記著這三百塊錢!”
玉珍媽媽張紅花氣得直跺腳,也不怕旁人聽到,就站在屋前土道場上罵:“你個臭丫頭,我養你這麼多年,三百塊錢不能要嗎?你吃我的喝我的十八年,有本事你全都還回來!”
玉珍也不示弱,“我從七歲起洗衣做飯,然後帶大兩個弟弟,十五歲起又掙工分,這麼多難道不夠抵飯錢?我每個月做鞋掙的幾塊錢也都被你要了去,你還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