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熏離真正的喝醉還有一段距離,他也喝了酒,應該也沒有完全的喝醉;隻是關於這兩點,他們都沒有承認。
隻是這次失序之後是長達十幾年的糾纏。
第一次脫軌,讓他的事業完全改變了軌跡;第二次脫軌,改變的是他整個的人生。
撫摸著右手無名指上質地奇特樣式普通的戒指,奧利弗?比埃爾霍夫坐在自家的陽台上,品著一杯紅酒,膝上放著一冊他從尤爾根的書櫃裏拿來的書。
尤爾根第一次離開他,他憤懣不已,整日買醉;第二次離開他,他卻無比平靜,隻是多了一個喜歡到尤爾根留下的書櫃裏,挑一本書,坐在陽台上一看就是幾個小時的嗜好。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成熟了,還是他麻木了……
隻知道今天是第二次分離的第一百三十天……
他親了一下自己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尤爾根問過他,為什麼總戴著這個裝飾戒指,他隻說這是一個紀念品。
尤爾根笑笑,便不再問了。
嗨!親愛的!記得那顆子彈嗎?我拿到那顆子彈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個珠寶設計師,把他設計成一枚戒指,內側刻著你中槍的日子——
他不問,他準備好的答案,自然也沒有機會說出口。
“嗨。”是他的電話,在認出他的號碼之後,他在心中默默數了二十秒之後,才接起電話。接得太早,顯得太過急切,接得太晚,他怕他會掛斷……
“嗨。
“……最近過得好嗎?”
“老樣子,我想問問,我的那本泰戈爾的詩集是不是忘在你那裏了。”
“是嗎?”奧利看了眼膝上的詩集,“我找找看。”
“如果很麻煩的話就不用了,我再買一本好了。”
“也不是很麻煩,我隻是要找找一找你書房的鑰匙放在哪裏了。”
“哦,那你找到後給我打電話或者是用快遞寄過來就可以了,我會付快遞費的。”
“我……三天後會去A城辦事,那個時候我再帶給你好了。”
“是嗎?我三天後可能會出差……”
“我交給卡恩好了。”
“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真好,客氣生疏理智,真不愧是兩個成熟的中年男子的對話,真TMD該死的好!
“你……過得好嗎?”
“我過得很好。你呢?”
“我過的也不錯。”
“那……再見。”
“再見。”他沒有先撂下話筒,他也沒有……寂靜的夜裏,兩個男人的呼吸聲隔著一條無形的電話線,穿越整個時空……
“哢噠。”撂下話筒的那個人,總是他們之間最冷酷最無情的那個人是嗎?可惜那個人從來都不是他。
戴著銀色的不知什麼質地的戒指的右手,緩緩把話筒撂下……
那本《飛鳥集》就這樣靜靜的躺在他的辦公桌上,奧利來的時候他的人在公司,隻是把辦公室反鎖了,盯著桌上的擺設出神。
奧利走了之後,另一個不怎麼喜歡他的合夥人奧利敲開了他辦公室的門,把書扔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他有的你也有,男人硬梆梆的身體就那麼好抱嗎?”
“我跟他的身體在你眼裏自然沒有延斯的身體好抱。”尤爾根忍不住刺了他一下,卡恩愣住了,“奧利,你現在別跟我講話,我心情不好。”他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胃部傳來一陣陣熟悉的抽痛,他很疼……所以就希望全世界的人心都跟他一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