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段(1 / 3)

了小孩子作為了,哪個大人吵兩句嘴還氣到這會兒的?”

許子安想要說話,隻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鳳岐抽了竹筒裏的筷子,往許子安手背上敲了一下,不待他喊疼,便搶著說道,“你可知道這從小便要自己照顧自己的孩子心裏頭和咱們這樣的有什麼不同?”

許子安不明就裏,“不同?”

“對啊,就是不同。”鳳岐微微笑著,“沒法子找爹娘哭訴委屈的孩子,就總也覺得委屈得往自己肚子裏咽,不然旁人是不會來管自己的。”

“我,我沒有想過不管他啊。”

“可你一定有讓他覺得沒著落的地方,你想,他都肯跟你出來了,必定心裏也同你一樣,是想著好好和你過一輩子不是?除非——”

“除非?”

鳳岐這回沒了笑意,目不轉睛盯著許子安,說道,“除非你自己心裏頭也是疑惑的,那就不要怪身邊的人處處刁難處處冷漠了。”

許子安楞住了,望著鳳岐的臉龐,半晌說不出話來。

自從逸春那一天說了狠話發了難,他們便再沒有正經說過話,說的無非是日常雜事,偶爾想和他說些真心話,卻常被他三言兩語岔開了,他望來的目光疏離冷淡,兩人分明躺在同一張床上,其間溝壑卻難越過。

可是——

柳絮隨和風悠悠墜落,店夥計送上茶,鳳岐替他斟上,才要叫他喝,卻見他騰地起身,往回跑去。

跑回家時,逸春正在院中伺弄花草。

新賃的屋子獨門獨院,沒有旁人煩擾,也冷寂些,用的是許子安朝大倉預支的工錢。

“逸春。”滿懷熱誠而來,站在院門口,卻在逸春轉過身時冷了半截。

他的眼神依舊毫無情緒,說也不過說句你回來了。

“逸春,你究竟要我怎樣才能和從前一樣?”許子安走到逸春跟前,伸手撫過他的臉頰。“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那麼對你,你為什麼就不肯原諒我?”

逸春微微一怔,半晌才說,“我並沒有怪你,是你想多了。”

“想多了?”

“是啊,我對你並沒有改變什麼。”說著又俯身去替花修枝。

許子安看著他輕輕剪下一截又一截花枝,手法全然亂了。

“逸春!”

一把拉起他來擁在懷中。那消瘦的身子原本掙紮著,孰料頸邊落下一滴水,順著頸窩往下淌。

“你,哭了?”

“逸春,我真的怕看到你冷漠的眼神,真的怕你每天隻對我說那無趣的幾句話,真的怕明明你在我身邊卻離得那麼遠——”

頸邊落下的淚水愈多,涼涼一片,心底裏卻多了分暖意。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逸春輕輕推開他些,抬頭吻上了他的唇,淺啄,已透露了內中情意。

“我不是和你說了麼,我對你,並沒有改變什麼。”

“逸春——”

他的話未曾說出口,逸春的唇再次貼上了他的,十指輕輕扣上,掌心的濕軟纏綿了心中□。

熏風一陣,飛絮飄揚落下,旋舞一般圍繞兩人。

“逸春,永遠不要離開我。”

“嗯。”

抵死纏綿,青絲糾結,滿身心的欲愛一夕成全,一次又一次要著身下的人,在他身上烙下深深淺淺的印記,便是昏昏睡去也是緊緊攥著他的手。

夢中依舊是他的影。

“逸春。”半夢半醒間喚著他。

若是往常,身邊的人定會輕輕靠到懷中,長發撩到鼻子,忍不住要噴嚏——

“逸春?”再喚一聲,隻覺手中已經空了。

“逸春!”他心中一驚,坐了起來,身邊的人不在,環顧周遭,微薄天光下,一景一物都如往常,卻獨獨缺了最不應缺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