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3 / 3)

晉王生性風流,本非急色中人,今夜卻著了魔一般,未及溼潤,便長驅直入,聽得身下之人淒楚喊聲,心頭隻覺舒爽快意,動作也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被扯下的衣裳在掙紮間落了地,殘破的茉莉花蕊掩在翠綠腰帶下,燈花爆起,一點燭淚淌了下來。

凝香雅閣出了大事,頭牌琅嬛初夜競價當夜,與琴師木雅雙雙潛逃,卻用貼身侍童逸春頂了包,換了角兒。被瞞騙的金主晉王爺哪裏是好惹的主兒,第二日一早便砸了凝香雅舍的招牌。然而怪隻怪在,晉王爺卻未曾趕盡殺絕,反而夜夜宿在雅舍,相陪的正是那頂包的孩子逸春。

“聽,逸春又在叫了,聽得我心裏發毛,敢情比柳爺用鞭子抽新來的還慘。”

“這是晉王爺報複呢,琅嬛使了這麼一招,讓晉王爺怎麼擱得下臉來?還不是隻能折騰逸春?”

“聽三兒說,晉王爺敢往逸春身上削肉下來——”

“快別說了,聽著就怕人。”

“啊——”幽深小閣裏又傳來逸春的慘叫,是噎直了喉嚨,拚了命的喊叫。這叫聲讓三個侍童不敢再說話,隻管加快了腳下的步子,盡早遠離是非之地。

若說晉王爺要削人肉下來,也不過是堂子裏訛傳,但茗月閣裏十二盞明燈下,逸春卻真真覺得生不如死,早前剛進來時,不懂事不聽話少不得被柳爺用鞭子教訓一番,學乖後柳爺待人又是極好,閑時候說起,柳爺也隻說不得已,心裏就明白了許多。

而晉王爺不同,他是發著狠折騰人。

帶著鋼釘的皮鞭子,削得飛薄的竹片子,不管不顧招呼過來,沒有旁人,就他一個人像抽打牲口一般,背上腿上胸`前小腹,哪一處都落著傷,用狠了力道,傷口皮肉翻卷起來,白的皮紅的肉,在燈下看著恐怖之極。

“除了幹嚎幾聲,你還會做什麼?”晉王爺手裏鋼鞭刷一下甩過去,逸春眼一閉,卻聽到鞭子抽在耳邊的粉牆上,他睜開眼望著晉王爺。

晉王爺冷著臉,說道,“你就這麼會護著主子?為了他怎麼都行?你也不看看他是怎麼對你的?用你頂包,他和人私通潛逃,他可曾為你想過?你這倒算是護的哪門子主?”

逸春低頭,繼而抬頭,沒說話。

“說話!”晉王爺一手捏住了逸春的下巴,逼迫他開口,他吃痛,張了嘴,卻隻悶哼了兩聲,晉王爺要的一個字兒都沒吐出來。

“好!你嘴硬!”晉王爺猛地甩開他的下巴,一伸手拽住了他的頭發,用力往牆上撞去,隻一下,逸春便嘔吐出來,一連幾天沒好好吃過東西,他吐不出東西,直把淡黃膽汁嘔出來,臉色發了紫。

膽汁濺到了晉王爺的衣擺上,白色絲綢禁不起染,暈開了一片,更勿論難聞的氣味。晉王爺皺了眉頭,“敗興的東西!”

此時巷子裏更夫敲過梆子,“咚!——咚!咚!”,已是三更天。

三更過了一刻,落下幾滴雨,初夏時節的雨極涼,間或有風,穿堂的天井裏便比別處更冷些。

許子安站在天井簷下,望著那個在井邊用冷水衝身子的侍童,他該是未曾想到這個時辰會有人經過。在堂子裏,過三更,客人們便定是留宿了。

許子安輕輕挑了挑眉,看那侍童滿身的傷,傷口都深,血淋淋的,在九曲玲瓏燈下,鮮紅染上橘色,倒像是潰爛了。

看來這折騰人的手段倒是狠毒,這般狠手下去,再不聽話也得服軟。

“哎呦,許公子,你怎麼在這裏?可是迷了道?舒公子就擔心這個,特意叫小的來給公子帶路呢。”從遊廊上跑過來一個侍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