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戚少商猛然想起，鳴城原先所處的方位，鳴城的山水，鳴城的災難，鳴城那些莫名消失了的冤魂，是不是跟這回洞窟中的飛魂有些關係。他的腦海中模模糊糊地閃過一些畫麵，那時候的飛魂，雖然有些模糊有些猙獰，可……自己早該想到了！戚少商懊惱地拍了下大 腿！那裏禁錮的、一定就是鳴城消失的冤魂，而禁錮他們的也一定就是九幽的人，那麼、顧惜朝又為何會在那裏出現呢？他也是被九幽抓住了嗎？還是……他又一次算計著自己呢？戚少商突然覺得手下的皮膚灼灼地燃燒起來，燒得他的心都痛了。千萬、不要！
三
虛無是什麼？虛無就是什麼都碰不到，虛無就是什麼都不存在的，虛無就是無論怎樣都不像現實的，顧惜朝猛然驚醒過來，他的右手還保持著往前探出的姿勢，隻是方向卻是不知何時移遠了的茶盞。
厲南星伸手拿過茶盞，纖瘦的指節微微彎曲，因為用力而有些染紅的皮膚映在白瓷的盞沿上分外和諧。他輕輕摩挲了一下杯沿，對著顧惜朝笑道，“你看到了什麼？”
顧惜朝驚疑不定，看著眼前這個男子的臉，剛剛那哀傷的情緒一下子又蔓延了上來，笑起來那麼柔和的人，也會哭地那麼悲痛嗎？那個人是他嗎？他……又是在為誰流淚？遲疑了片刻，他開口道：“我看到了很多片斷，其中有你，還有另外一個人。”
厲南星臉上的笑驀然淡去，似被戳著什麼痛處一般，神情一下子孤寂起來，不知是在回憶還是在想些什麼，不過顧惜朝看得出來，那並不是很愉快的事，因為他的臉上，有悲傷的情緒在蔓延。
厲南星深深吸了口氣，神色恢複了一些，他的手略緊了緊，似乎在下什麼決定，良久，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就著那半點星光、三分清茶，娓娓道來。
原來厲南星本是徂徠山下一散仙，雖位列仙班，但平日卻甚少在仙界走動。隻因他覺著，仙界雖為仙界，等級高低、繁文縟節太甚，拘地他十分不自在，還不如自己尋個清淨所在修習更形自在。隻是既然身為仙界一員，也不能時時事事都不參與，隻是若是能讓他選擇，他寧願那一次自己沒有去，沒有見到那個人。
厲南星永遠記得那一天，王母的壽宴，他奉師命前去道賀。大約是高興了，王母見人就賞酒，那一杯仙池佳釀下去，不善飲酒的厲南星酒有些醉了，頭重腳輕地往外走，也沒辨清方向，不意間就走到了仙界境地，但見煙飄霧渺，葉隱花藏，諾大的山體竟就隻見著那有些灼熱的岩石，厲南星隻覺得燥熱異常，直覺想走，誰知前方一聲斯鳥長鳴，驚地他被酒精浸染地暈沉沉的腦袋也不禁清醒了幾分，再抬頭看時，隻見那煙霧之中似有人影閃過，厲南星低聲問道：“誰？”
純白的煙雲之間，厲南星隱隱見著一金紅色衣衫的男子，隔地距離有些遠，看得不十分真切，他本能地往山石上靠了靠，手握住了腰間的紫竹簫。那是他的法器，雖然甚少對外人使用。
那人慢慢走近了，厲南星才看清，不過是個跟他長得差不多高的男子，也不知是不是喝醉了，臉上有異樣的紅，他的臉為什麼會紅成這樣呢？不會覺得燙、皮膚不會灼傷嗎？厲南星這樣想著，就伸手去摸了，卻被對方一把抓在手中。他說：“你來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