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適才見著顧惜朝倒下去的時候，他什麼都不知道了，也什麼都想不到了，隻覺得熱血衝頂、難以自控，也不曉得自己做了什麼，等到被那個聲音提醒才驟然醒覺過來。難道說，那個時候自己使出了碎魂引？
雷卷微微點了點頭，印證了他的猜測，“你的確用了。”他走上來，在戚少商身上的衣衫夾角內捏出了一張符紙，“它都告訴我了。”戚少商有些詫異地望著他，這是什麼，什麼時候貼到自己身上去的？
“也沒什麼。”雷卷淡淡捏了捏那張符紙，轉瞬它就在空中燃起了一股青色的煙，慢慢消散，“隻是個探知符罷了。”雷卷頓了頓，“你上回出的那事，我畢竟還是不放心的。”
戚少商心中一暖，“卷哥……”到底是自己家兄弟，這麼多年不是白混的，雖是七尺男兒，戚少商此時也不免有些感動。隻是此時他的心中除了感動，更多的是焦慮，因為那個讓他擔心著的人依然還昏迷不醒著。
雷卷放下顧惜朝的手，略一沉吟，說道：“他是被碎魂引傷到了。”
“什麼？”戚少商急得踏前一步，上一回的碎魂引造成的慘劇他至今記憶猶新，那兩人還等著諸葛研究出個所以然來救命呢，這會又多了一個？
“不過他的情況跟小孟她們似乎又不太一樣。”雷卷沉思著，“小孟他們是中了碎魂引，魂魄不完整了，而顧惜朝……看起來好像是整個遊魂了。”他抬頭問戚少商，“你們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戚少商想了想，把自己利用酒葫蘆做引去到了一個黑黑的洞窟裏的經曆一一都說了，隻是說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顧惜朝，又到底是為什麼會在那裏的呢？當時在那邊，他隻顧著沉浸在重逢的欣喜中了，全沒有仔細探究，後來兩人又被飛魂襲擊，對付都無暇，更不用說還要分析別的事了。
雷卷默默地聽著，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戚少商見出他神色不對，啞聲問：“有什麼問題嗎，卷哥？”雷卷沉默了半天，最終隻是說，“你先照顧好他吧。”戚少商心中萬分焦急，可此時也沒有辦法，隻能任他走了出去，自己留下來照顧顧惜朝。如無意外，雷卷應該是去雷家的藏書密室了，那裏有很多雷家曆代祖先遺傳下來的書，很多都是絕本，攝魂一脈的絕本。戚少商現在學會的碎魂引、血咒這些法術，其實也都是從這些書本中揣摩研習來的。雷卷關於三寶葫蘆的消息，也是先在這裏找到，後來去找諸葛教授求證的。隻是……顧惜朝這回到底是怎麼了呢？
雷卷站到了熟悉的書架前麵，那裏一溜都擺著碎魂引的相關書籍，從早到晚按順序依次排列。這裏他已經來過不止一回了，幾乎熟悉到那書的排列都能夠背出來了，他閉一閉眼，將那一摞的書都搬了出來。
書中都是碎魂引的描述，各種各樣的都有，隻是基本都描述的小孟他們那種後果，至於顧惜朝這樣的，雷卷想，恐怕要好好找找了。一頁一頁的翻過去，雷卷的心中愈見陰沉，居然沒有一點描述，這戚少商，到底都是沾染了些什麼怪事情回來。不過轉念想想，所謂的救世主不都是這樣麻煩的麼？雷卷歎了口氣，繼續翻著資料。
戚少商摸著顧惜朝微長的發，眉間微皺，思緒翻飛，心中驚疑不定。他想顧惜朝怎麼會到了那裏，那些飛魂又是從哪裏來的？那裏看起來不似人間，也不似他前世鎮守的禁生泉，看起來倒更像是魔界的地盤。隻是自己的咒術，竟然可以到達魔界麼？
戚少商有些疑惑，千年之前的自己或許還有這樣的能力，現在，他搖了搖頭，還是無法讚同。隻是……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呢？手指觸到了顧惜朝的臉，他突然想起，從鳴城回來之時他們曾經同住一間房過，當時顧惜朝似乎是很疲倦了，倒頭就睡，等他從外麵端了麵條過來的時候已經隻能看見他埋在被子裏的小半張臉了，見著隱在潔白被套間的微微青絲，戚少商忍不住就上前觸了觸，指下一片滑嫩，直讓人愛不釋手，隻是那時他很快就醒了，這回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