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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寶葫蘆!原來它竟不是傳說,原來它是真實存在著的,原來它就在那個人的身上。戚少商開始懷疑,自己莫名的那點信任,是不是出於對三寶葫蘆的感應,原來竟隻是三寶葫蘆將他們聯係在一起麼?戚少商突然覺得有點失落。

十一

長長的林間小徑往前延伸著,隻露出前頭的那一部分,後麵都朦朦地籠罩在迷霧之中,迷離地緊。顧惜朝慢慢地往前走著,那霧竟就有如有生命一般自行分了開去,讓出一條他前行的道路。

腳下不再是枯枝腐葉積壓,踩下去是厚實的土地,偶爾一粒兩粒的石塊咯住了鞋底,反而有回到了現實的感覺。隻是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幻境,顧惜朝怎麼也無法分辨清楚,畢竟這些與他所學根本毫不相關,所以到現在為止,他都隻不過還在接受,從一無所知之中逐漸脫離。

就比如,他受傷的手心,原本的疼痛正隨著他的腳步慢慢褪去,仔細看時,還能看到那被劃開的已經斷了的掌心紋路正在慢慢舒展,似乎尋到了消失已久的彼岸,然後一個勁地往前竄生著,慢慢地接續起來,慢慢地融合回去,直到,那傷口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到底是自己的血破了這團團圍繞的迷霧還是那人的咒語破的,顧惜朝已經不想去在意了,因為現在在意這些都沒有用。很多事情,也許自己是可以猜出來的,但其實更希望聽到對方直接講出來。顧惜朝現在就是這樣的心裏,他想,他不要自己猜,他要那個人親自告訴他。難以解釋,但就是這麼想了。是不是他怎麼說自己就怎麼信了呢?顧惜朝笑了笑,也許。微微扯開的笑容燦爛無比,默默聚攏的手心溫暖非常。

仿佛是感受到他的心情,那迷霧竟又淡了幾分,也略往後退了幾分。顧惜朝還來不及細想,腳下一滑,眼前一黑,一下子就跌入了那被隱藏遮蓋的大洞之中,方從疼痛中緩過來,顧惜朝就看到,眼前猛然出現一道石門。

深埋底下的通道,無人看護的石門,顧惜朝凜了一凜,心下便知這地方極不尋常,若是尋常的話,不需要在外麵設個枯枝殘木的林子來遮蔽,也不需要弄那漫天的霧氣來掩蓋。越是遮掩的,越有問題,越有問題,越要遮掩。這本是人之常情,沒想到連不是人的東西都學去了。不過也難怪,鬼本就是人變過去的,自然會沿襲還活著時的各種習慣。當然,這得有個前提,那確實是鬼魂弄出來的。

隻是既然來了,總沒有退卻的道理,顧惜朝伸手去推石室的門。絲毫沒有阻力,絲毫沒有咒怨,那門一下子就開了,隨著門慢慢地錯開,石壁上亮起了柔和的光,借著那光芒,顧惜朝看清了屋內的情景。

屋子正中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石棺,除此之外卻是什麼都沒有。這就更加讓人疑惑了,難道說那漫山的霧那整車的鬼,都是為了保護這石棺不成。若真是這樣的話,別讓人進來打擾,不是更好。顧惜朝朝內走了走,沒有人,也沒有鬼魂。這裏安靜地仿佛就隻有他一個人存在。

不知為何,越是靠近那石棺,顧惜朝越是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那其中埋葬的是他自己。可他自己現在明明還好好地站在這裏,臉是熱的、心是跳的、血脈還是汩汩流動著的,呼出的熱氣淺淺地凝成水霧,在夜光籠罩下、清晰明確。

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麼?是人,或者不是人?是人的話,會是誰,怎麼沒有任何標記他身份的東西,若不是人,那又會是什麼?太過疑惑的心激得顧惜朝一抬手就去碰觸那長長方方多處棱角的事物。卻不料才一觸及,那巨大的石棺就轟然成了粉,紛紛揚揚地落下,惹得空氣中都散滿了物體發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