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進血肉,熱熱的氣息在胸口翻湧著、衝撞著,尋找出口。顧惜朝咳了一聲,一絲鮮豔從嘴角蜿蜒而下。隻是那人沒給他任何喘熄的機會,一拳緊跟著一拳,種種地砸在胸口上,砸地他的內髒都要裂開了。
胸口的疼痛漸漸麻木,顧惜朝的神智反而開始清楚起來。闖入者的目標看起來是自己,如果這樣的話,就太好了,晚晴,快走!快走!顧惜朝拚命地在心中喊著,隻希望傅晚晴能感受到,隻希望自己最珍惜的人能夠一直一直都好好地。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呐喊,傅晚晴突然身體一震,站起來就往門口奔去,聲音之大驚地原本隻顧著對付顧惜朝的人影也禁不住分神抬頭,隻是那人隻是看了看,卻並沒有去追。顧惜朝正暗自安心了一些,卻又聽那人不知對著什麼說道:“跑了一個,東西好像在她手上。”
誰,他在跟誰說話?晚晴……不行,晚晴還是有危險。顧惜朝掙紮著站起來,隻是對方又是一拳打過來,他側了側身想要避開,身體卻不聽使喚,反而硬生生送了上去。骨骼與骨骼的碰撞,發出咯的聲響。顧惜朝終於撐不住,倒了下去,他粗粗地踹著氣,溫熱的血汩汩流出,劃過喉嚨,勝過割裂的疼痛。
燈光交錯著從破裂的窗口照射進來,掃視一番便旋轉著離去,絲毫沒有留戀。顧惜朝蜷縮在地上,雙手交叉捂著胸口,微微有些長的額發落下來,搭在他的眼上,透過發絲的縫隙,他看到那人手中的東西在夜光中閃著冰冷的光。他要殺自己!
“小子!”冰冷的刀鋒貼著皮膚遊走,行走間帶起的十字光芒刺得他的眼睛生疼,“有的時候知道太多就是災禍啊!下輩子投胎投個單純點的白癡,或者會長命一點!”
不,不可以!他和晚晴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幸福小露尖尖角,甚至還沒有真真正正享受過,怎可就此死掉。而且現在他也不能死,若是這麼容易就被殺死了,隻身一人逃出去的晚晴怎麼辦?眼前的這個人,還有他不知隱藏在何處的同夥,不知道會對晚晴做出什麼。那冰冷的刀鋒刺激之下,顧惜朝求生的欲望空前強大。
冰冷的小刀在空中劃了個弧度,然後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刺落下來,決絕有力,不帶一絲猶豫。無法逃開,無力回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衝下來,往自己的身體衝下來。顧惜朝禁不住睜大了眼,等待那疼痛的瞬間降臨。隻是……為什麼,不痛的?
是自己挨了太多拳,痛覺已經麻木了?還是自己已經死去了,所以才感受不到身為人才有的感覺?好像……又都不是。顧惜朝有些詫異地看著自己周身浮起的淺淡的青色光芒,如鬼火般青碧詭異。那人的刀,竟然就被擋在光芒之外怎麼都刺不進來!
趁著那人錯愕的瞬間,顧惜朝猛地躍起將他撞開,奪路而走。他不知道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隻知道他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他又有了保護晚晴的機會,既然如此,機不可失,他必須要做些什麼,才對得起老天爺給他的恩賜。
傅晚晴正在跑,用力地用盡了她一生力氣地奔跑,不知是在逃避著那個突來的闖入者,還是在逃避著那個她最愛卻那麼殘忍地欺騙著她的人。她不知道現在的她還能做什麼,也許除了奔跑除了逃避她什麼都不想做,也什麼都做不到。
隻是很快她就跑不了了,在她轉過小區另一棟樓轉角的時候,半空中突然有巨大的暗色物體撲壓過來,驚得她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惜朝,救我!
雷家堡、毀諾莊,戚少商息紅淚兩人同時驚醒,夜涼如水、鑽心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