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晴真的真的不該好奇,不該動那個半月形的光電鼠標,不該打開他的電腦,不該……看到他費盡心機、寧願自己下地獄都不願她知道的事。“這是什麼?”傅晚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數據,這些表格,這些一看起來就有問題的東西,為什麼會有這些?為什麼、會在顧惜朝手上?
“晚晴,可以吃飯了。”顧惜朝熟悉的聲音隔牆傳來,驚地她慌亂地站起,手一揮間,碰掉了不知什麼。顧惜朝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暈黃的台燈光後,傅晚晴半籠在陰影中驚疑不定的臉,以及從檔案袋裏跌散出來的紙張。 ◎思◎兔◎網◎
一樣的房間一樣的擺設,一樣的人物,顧惜朝、傅晚晴。隻是,氣氛完全不對,心思也完全不同了。
傅晚晴緊緊地攥住手中的陶瓷杯,握地非常用力,用力地她的手背上都顯出了淡淡的青色痕跡。杯子很燙,燙地她的手掌有些麻木,感覺都遲鈍了。她頓了又頓,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惜朝,那是什麼?”
顧惜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事實上,他根本沒想到這件事會這麼快就被晚晴知道,而且還知道地這麼徹底。他知道晚晴是個是非分明的人,可是這件事畢竟牽涉到她的父親,所以她不管做什麼樣的事情多一定會為難。自己的存在,已經讓她為難了很久了,不希望再有別的事情再去煩惱她,真的,不要了。“晚晴,你可不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
明明知道了,要怎麼裝作不知道?明明已經看到了,要怎麼裝作未曾窺視過?惜朝啊惜朝,你與我相識相知這麼久,你怎麼不知道我的心理呢。傅晚晴剛想說什麼,房中突然一暗,隨後,落地窗口猛然傳來“砰——”的一聲,空氣一瞬震動,顧惜朝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把傅晚晴護在了自己的身體之下。
(十一)
那一聲其實並不響,隻是當時兩人都沒有說話,空間靜地怕是連掉根針都能聽到。是以感受到的時候兩人俱是一驚。極細微的聲響,帶來的破壞力卻是極強大的。大大的落地窗上不知被什麼東西刺出一個窟窿眼,先隻是小小的一個,隨後喀喇喀喇地裂出斑駁的痕跡,張牙舞爪地占據了整麵玻璃,把室內和室外隔出模糊的界線。
今夜無月,但酃城的夜並不黑暗,旋轉的景觀燈透過斑駁的玻璃帶來一絲光亮,隱隱綽綽,朦朧的黑暗之中,顧惜朝能感覺到傅晚晴的身體在發抖,極微極細的抖動,是拚命遏製還是無法平息的恐懼,盡管自己在身邊。是不是,你也開始不信任我了呢,晚晴?心底一陣發緊,他將她往懷裏攏了攏,“別怕。”
裂著縫的玻璃終於承受不住自身的重力,嘩啦一下跌下來,散了一地。每一片、每一顆都映射出七彩的光的顏色。片刻之後,有個壯實的影子側身摸了進來,踩過滿地的玻璃渣,竟然無聲。顧惜朝把晚晴往沙發後麵拉了拉,自己悄悄摸了過去。其實他自己也沒底。他沒有接受過任何搏擊訓練,但是現在,如果他不迎上去,晚晴要怎麼辦?
幾乎是憑著本能地出拳,為了搏命而奮不顧身著。但顯然對方技藝更高,沒打兩下顧惜朝就有些力不從心、險象環生。隻是他心裏也覺著有些奇怪,如果剛剛射穿牆壁的是子 彈的話,這個人為何現在不開槍,反而由著他近身相搏?
狠狠地一拳砸在他胸口,劇烈的疼痛從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