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2 / 3)

“顧先生,顧先生,你怎麼了?”輕柔的嗓音猛然響起,刹那間,什麼窒息,什麼幻聽,什麼呼吸聲統統都消失不見,仿如剛剛那一切隻是他腦海之中的一線閃念,一絲夢魘,一個可笑的無稽之談。顧惜朝慎慎地看著自己依然舉在半空中的右手,白色瓷杯中的咖啡已經失去了溫暖的熱度,純白的奶精早就已經徹底被褐色吞沒,一絲一毫都沒有留下。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好像最近的壓力是太大了。

進來的是同公司不同科室的女同事,以前有打過幾次招呼,不過後來因為怕晚晴誤會,漸漸顧惜朝對那些女同事也就不太關注了,或者說是刻意地隔開距離,以免又被晚晴的父親抓住話頭把柄,最後為難的總是晚晴。也正因如此,公司裏的很多人他是隻見過人,卻不太記得名字的。“你是……?”

“我是會計部的林子,我們以前見過的,顧先生。”林子微微笑著,職業性的溫和。“顧先生沒事吧?我看您,剛剛端著個杯子愣了半天了。”

“啊……”麵對著對方關切地眼神,顧惜朝定了定心,斂了斂神色,“沒事,剛剛這咖啡太苦了。”似乎失為了說明似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往裏麵加了一匙奶精。

“哦。”林子點點頭,見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願也就收了口,默默地取過奶茶粉衝泡起來,嘩嘩的水聲在二人之間飄過,一時無語。顧惜朝看著瓷杯中的一線純白再次被黑褐吞噬,猛然想到剛剛快要將自己吞噬的幻境,突然覺得分外地不舒服,他抬手散開領口的第一顆口子。

“顧先生,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她側過頭,輕聲詢問著,背光的身影有一絲恍惚,顧惜朝閉了閉眼,躲避那一瞬的不舒服。仿佛沒有察覺到什麼了,林子遞過來一張名片,“我朋友開的,不介意的話,顧先生去看看吧,我想也許你是需要的。”

顧惜朝默默接在手中,小小的長方形的紫羅蘭色硬紙卡片,字體娟秀,居然是手寫的。卡片上蘊著淺淺的香氣,不同於剛剛林子身上的香水味,清新淡雅,寧神靜氣,讓人放鬆的雅致。“心理醫生?”顧惜朝抿了一口已經冷卻的咖啡,將名片收到口袋之中,苦澀卻摻雜著異常濃重的甜味的咖啡在口腔之中衝撞著,有一種想要嘔吐的錯覺,糖精放太多了。

(二)

顧惜朝並不覺得自己需要找心裏醫生,也許他的心裏壓力是大,可是還沒有大到那麼嚴重的程度,如果連這麼一點小風小浪都抗不住的話,那他又憑什麼給晚晴幸福,於是那張紫羅蘭色的卡片在收進他的上衣口袋之後他也就沒有再理會過了。

這個城市之中,麵對著這樣的生活的也不僅僅是他一個人,有才無處披露,有謀無力施展,可以說比比皆是,若說情場如戰場,那麼職場更如戰場。黃金麟可以打壓他一次兩次很多次,可總也有打壓不了的時候,他要的就是那樣的機會,能夠一擊即中,徹底扳跨黃金麟便已足夠,管他是不是什麼空降部隊。

一切看起來似乎恢複了到了黃金麟剛來時候的樣子,顧惜朝依然忙碌,依然嘔心瀝血地做他的計劃,依然麵對著黃金麟諷刺的目光,依然一邊享受著傅晚晴的殷殷深情一邊愧疚著無法給她更好的生活。

他知道晚晴跟他在一起是跟家裏鬥爭過的,他也很想在晚晴的父親傅宗書麵前大聲地說“我要的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的家產”,可是看看自己,至今仍是一事無成、兩袖清風的樣子,這句話始終梗在喉底,一個音節都吐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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