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2 / 3)

異常安靜地吃著午餐,這個擁抱就被當成是莫名其妙地發生的一件糊塗事被忽略了,起碼在王昭看來是如此的。接下來的星期三他約陳誌峰打球,還給他辦了一個價格不菲的會員卡。陳誌峰在運動上確實有天賦,隻兩小時就學好了,倆人都玩得很盡興,然後衝澡去吃晚餐。王昭感到高興的是,陳誌峰也沒有把那個不了了之的擁抱放在心上,隻是對他更依賴了,這種依賴裏包含著全然的信任和……愛--王昭不能否認,可他並不感到煩惱,他含糊而曖昧地承受著陳誌峰的目光,隻驚訝於他的煥發的驚人的美麗。

王昭感受到,越來越明顯的感受到跟這個單純而快活的陳誌峰、這個羞澀但熱情的陳誌峰在一起,自己也變的快活起來,甚至也變的單純起來。現在,王昭所想的、所做的確實遵循著最簡單的原則,就是上班努力幹活,下班後順心隨意地享受生活。在某種程度上,他像刑期已滿的囚犯,他從一個無形的樊籠裏走了出來,他不再像強迫症的病人一樣的過分關注自己複雜的自尊心,拋棄了某些過去一直遵守的規範條例。

他感到是陳誌峰給他注入了新的能量,是陳誌峰鮮活地給他樹立了榜樣,他珍惜與陳誌峰的情意,一心要把他當成弟弟一樣看待;但他又很清楚親弟弟王明也沒有享受到自己對待陳誌峰一樣明顯的寵愛和關注。有的時候,王昭感到自己是在討好陳誌峰,一心一意的想看到他開心的樣子;如果不是確定自己並非有求於陳誌峰,王昭會蔑視做出這些十足討好獻媚行為的自己的;例如給他買名牌的運動服、球鞋,帶他去最好的地方吃飯。由此他發現這個普通人家出身的陳誌峰對吃還是非常有品位的,不但好的東西和壞的東西能分得出來,連好的東西和更好的東西也能辨別出級別。

凡是能令陳誌峰高興的事王昭都願意去做,隻除了一件,這就是滿足陳誌峰眼中那份迷茫的渴望。這份渴望是出自本能的,是沒有完全覺醒的渴望,是無法控製、無法消除、隻能日漸加深的渴望。

陳誌峰身陷其中,反而不自知,王昭卻日漸的明晰。自從那日在沙發上發生的那個匆促而粗野的擁抱,王昭就開始明白了。現在他知道陳誌峰的感情是一個隨時會引爆的炸彈,同時也是一個引人遐想的迷團。王昭是矛盾的;不要細論到是一個漂亮如西方神話中的少年酒神、同時又單純得很令人愉快男孩愛著自己,單單就是被愛著、被追求著、被渴望著這件事對於王昭就有無力拒絕的魅力。對此,王昭責備自己,他想得更多,他的個性和經曆都讓他想得比一般人多一點,他想到:“也許我確實喜歡這樣一份曖昧的感情,可是隻要這樣的感情再進一步,我就方寸大亂了,我會斷然拒絕的,但是這樣必定會傷害到陳誌峰的。”

盡管是這樣想著,王昭無法控製自己不去接近陳誌峰,而且如今就算他不去主動接近陳誌峰,陳誌峰也會找他。這個單純的年輕男子對王昭不會討厭自己這一點是認定了,先前的疑慮就如過眼雲煙一般,現在一點都不能影響他了。他盡情地享受著王昭的寵愛,作為一個生機勃勃的生命體,他毫不謙讓地全麵介入王昭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