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消息一傳開,現在在讀的這些工農兵學生們,在輿論下壓力就大了起來。自古以來學子們都要經曆考試的這座獨木橋,工農兵大學生名不副實,有流言還說要把他們作廢。
學校裏有能力的人,都想退學,參加來年的考試用實力來證明自己。也有人破罐子破摔,打著混一天是一天的主意,一時間校園裏眾人都沒什麼心思上課了。還沒等到放假的那一天,校園裏提前就開始蕭瑟起來了。
此時高原不得不又歎一聲田恬看的遠,要不是她催著自己來上學,這輩子他再想圓這個夢就難了。不過雖然他看不透未來,但是時局還是能分析透徹的,近十年來,已經數不清畢業了多少工農兵大學生了,他們早就紮根在了各行各業,說是廢除根本不可能。
而且自從新的領導人就任以後,新國家一切百廢待興,各行各業都急需人才。這些人為什麼能來上學,不隻是自身的優秀,還有領導和群眾的信任,畢業後返回基層又是一顆□□的螺絲釘。又不是個別的走後門,當年的形勢就是這樣,國家也不可能否認這段曆史,不然就是打自己的臉麼。
所以高原覺得,就算工農兵大學生存在爭議,也至少會給他們這最後一屆學生一個說法後,再論整改或者作廢。
田恬有能力高考,但是卻不想費事,她讀工農兵大學,兩年就畢業分配了,高考大學還要讀四年,而且她還不想和高原分開。工作後,也有機會再學習深造,根本就不急於這一時,具體什麼政策組織上還沒下達呢,下麵就開始自己先嚇唬自己亂套了。
不管大家怎麼說,半年後,新一屆的大學生入學了。全國不管是報紙還是廣播,都熱情澎湃的報道著這個喜訊,這批改革後的新生,肩負著實現四個現代化的重擔,充滿了豪情壯誌。
通過高考的新大學生們,意氣風發鬥誌昂揚,而老的工農兵大學生們,則有些底氣不足。兩批學生中間就像橫了一道代溝,標示著新老兩代和國家的新舊政策。
從現在開始,工人階級不再代表光榮,知識份子也不再是罪人。
過去的幾年裏,首都大學招的這些工農兵學生,有的連小學文化都沒有,等他們畢業分配到基層,搞好的也隻能是體力的建設。而科技人員,卻一直是青黃不接,嚴重拖後了四個現代化建設的後腿。
這也是新領導班子,為什麼要恢複高考,的最初衷。
但這個決策,對這些年畢業的工農兵大學生們,影響也是巨大的。像是被定義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一樣,完全否定了一般,讓很多人心裏都不是滋味,感覺有點抬不起頭,又有點不服氣。可也明白這是世事變遷的大勢所趨,這是為了更好的建設國家,都應該高興才對。
但憑什麼說工農兵大學生是殘次品,從清算開始前五年停止招生,到清算後這五年裏,國家不就是靠著他們在建設麼。
像高原這樣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關係戶,和田恬這樣沒心沒肺的還好點,自尊心比較強的同學,就有些接受不了。
當初他們都是‘肩負著人民和黨的希望’的這份光榮和驕傲來上學的,他們可以‘上大學、管大學,還要用主席思想改造大學’,依稀還記得上屆畢業生的光彩和榮耀呢,怎麼轉眼間這個時代就一去不複返了。
由時代的寵兒,各界的驕傲,一下變成曆史的汙點,地位一下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讓這些工農兵大學生們,感覺到有些自卑,又有相當大的心裏壓力。
大多數工農兵學生,學習比以前更努力了,都想借此來證明自己。以前那些活躍份子,今天開小會明天搞宣傳的也都消停了,因為那份特殊的光榮,現在說出去就跟笑話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