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輪到他的話便留在傅宅,沒有他的任務就跟簡達回去。簡達把客房整理了給他,還買了很多健身器材放在客廳裏。
簡達辦公的時候,他在客廳裏跑步;簡達看電視的時候,他還在客廳裏跑步;簡達看他跑步的時候,他反而經常邁錯步子,幾次都差點從跑步機上掉下來。
他愛屋及烏,對簡閑好得也像奴才一般。簡閑自然喜歡這個老笨哥,這麼聽話,買桶牛奶交待他都小跑著去回。
倒是簡達心疼的讓他慢些不著急。
這樣的生活,沒誰不眼紅的。
邵徇也一樣妒忌。
每看到老笨一次,他就想起阿琛一次,終於不能抗拒心中那個小惡魔。
下定決心那天,邵徇特意跑去廟裏拜拜。他身上經曆的事情,讓他必須相信冥冥之中自有神明。
他虔誠的許願。
如果要報應,全都衝著他來好了。這件事都是他自己的主意,千萬別連累到傅宗唐身上。
他已經等不起另一個一千年。
當他看見一千多年未見的青瓦屋的時候,他知道他賭對了。
他還看見了聶勁。
他那天拿了很多枇杷過來,吃得自己滿嘴留香。聶勁送的那把九重天就掛在牆上,牆邊有一張桌子,桌上放的,是陪伴自己多年的碧娃簪。
天突然開始下雨,很大的雨。
他去關窗,外麵電閃雷鳴,瓢潑大雨越來越誇張。
屋外養了兩隻兔子,聶勁冒著雨去把它們抱回來。聶勁那天很高興,他從窗口看見他拎著兔耳朵一跳一跳的往回跑。
自己在窗前笑得起壞心眼,故意扔了個石子過去彈在聶勁手上,一隻兔子掙脫開,跳到地上亂蹦。
聶勁跳在半空中隻敢落下一隻腳怕踩到兔子,又擔心手裏用力過猛捏斷兔耳朵,表情和姿勢都及其丟臉。
然後他關嚴了窗子,轉身,走了幾步到桌前,碧娃簪靜靜的躺在桌上,表麵纏繞著一層瑩潤的光。
他隨手去拿,手指剛碰到簪子,突然腦袋一暈。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
邵徇一抖身子掙了起來,坐在椅子裏那個麵目斯文的醫生遲疑的問道,“你說看見什麼?”
邵徇大口喘著氣答不上來。
醫生頓了下溫和的說,“邵先生,我們之間必須要信任,才有可能達到催眠的效果。你不用擔心,無論你經曆過什麼我都會為你保密,這是最起碼的職業道德。”
邵徇幹笑了下,“醫生,我剛才,說什麼了?”
醫生很淡定,“你說你看見兔子,寶劍,玉簪。年輕人看些電影電視什麼的不要緊,但是把裏麵的情節當真,就是一種心理上的疾病了……”
邵徇心裏飛快盤算,假裝擔憂的問,“真的嗎?我有嚴重的心理疾病?”
“不能說嚴重,這個問題可能跟你遺忘的過去有關。咱們再試一次,你放輕鬆,也許……”
邵徇趕忙跳下躺椅,“嘿嘿,不用了醫生,多謝啊,多謝……”
說著不管醫生在後麵喊他,屁股著火了一樣跑出診室。
衝到外麵,邵徇不管有沒有人看他,在大街上一頓瘋跑。
他想起來了,終於想起來了!
而且不用傷害那個醫生,真是謝天謝地。
邵徇一路撒丫子狂奔,奔到一個小巷子裏,快活地跳起來,淩空翻了兩個空翻,貼到牆上跟泥鰍一樣吱溜溜滑下來。
小巷深處有位仁兄在方便,晃眼一看以為自己見鬼,猛打了一個哆嗦,褲腿鞋麵都濕了。
閃電
邵徇趴在床上,晚飯沒去吃,實在沒心情。
樂極生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