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額頭上滿滿都是汗。
他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朝梁堰泊伸出手。梁堰泊幾步跨到床邊,跪到地上把簡達輕輕抱在懷裏。
邵徇看著簡達稍頓了一下,慢慢把整個人靠過去,心裏終於鬆了口氣。
過了半響,簡達慢慢直起身體,抬頭看著邵徇。
“簡達……”
簡達已經完全冷靜,甚至露出笑容,“阿徇,我也沒事了。”
邵徇站在一邊沒動,“沒事就好。”
“簡閑這樣子不行,得送他去醫院。”
邵徇點頭,“好。”
他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那人……真死了嗎?沒死的話……我保證沒人能發現死因。”
這回簡達的笑容倒是真心,“死了,早死了。”他目光飄向客廳,冷笑道,“簡閑親手砍死的。”
邵徇說不出話,心裏突突的疼。
簡達無意識摸著梁堰泊的頭發,“他剛才,把你當成了我……”
“簡達,”邵徇打斷他,“說這個幹嘛,噩夢罷了。”
簡達抬頭看他,表情難以捉摸。
“以前的事都是你做的噩夢,從來沒發生過。”邵徇眼神堅定,仿佛一直看進他心底去。
“隻是夢罷了,根本沒必要擔心。”
“誰都有做噩夢的時候,醒過來就好了……”
梁堰泊把車停在樓下,邵徇背著簡閑送到車上,也跟著坐上去。
傅宗唐在台階處看著他,見邵徇衝他擺手,微微點了點頭。
車子風馳電掣一般駛出去,邵徇忍不住回頭看那人的身影,瘦瘦的孤單一個人站在原地。
他剛才本想帶著傅宗唐,簡達在他手裏按了一下,邵徇便改了口。
也是,萬一簡閑醒來看見他,隻怕又要激動。
簡達看邵徇依依不舍,開口道,“別看了,已經叫了人來接他,你不用擔心,晚上回去使勁看個夠。”
邵徇訕訕的回過身子坐好。
“不讓小少爺去是沒辦法——咱們要去找心理醫生,你不怕他胡思亂想?”
邵徇奇道,“怎麼是去找心理醫生?”
簡達頓了一下,“以前簡閑突然發作的時候,我帶他……去催眠,忘掉以前的事。”
“催眠?是什麼?”
簡達淡淡的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催眠,能讓人忘了以前的事?”
“是啊,不知道是對是錯。也許沒給他催眠,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性子……”
“那我們去找的那個心理醫生……?”
“就是催眠簡閑的那個。”
那天晚上,邵徇回去的很晚,臉色煞白。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埋頭上網,查詢了好多資料。
一直到天亮,他都沒合眼。
催眠,不止能讓人忘記從前的事,也能讓人想起忘記的事……
他想到了困擾自己一千多年的那個魔障。
如果催眠真有這麼大的威力,那他是不是能想起當初被攝魂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碧娃簪在後來的幾十年裏,再沒有發揮過作用。
他試過好多種辦法,金木水火土都用上了,一點頭緒都理不出。當年如果發現了命門,他和聶桓琛也不用天人永隔。
所以他被攝魂的那天,肯定有自己無意中忽略掉的關鍵發生。
這個關鍵之處到底是什麼?
靠催眠能不能想起來?
催眠之後,怎麼對心理醫生交待?
難倒要滅口?
萬一沒想起來,難不成也得滅?
怎麼說都是一條人命……
可要是真想起來,他就再也不用跟阿琛生離死別,苦等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