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時,宋清規眼泛青光,朗聲大喝:
“悠悠我心悲,蒼天曷有極。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大堂中已被無數道密密麻麻的橫線布滿,紫衣大供奉須發飛舞,大喝一聲:“
“橫絲正網天”
無數橫線,像颶風般向四周噴射而出,在大堂間漫天飛舞,密密麻麻的撲向了主仆二人。
宋清規白衣飄舞,白色的長衣上密密麻麻出現了無數小字,正是剛才誦讀的正氣歌,一行一行字緊密排列,發出大道無比燦爛的光芒,一件普普通通的衣衫瞬間變成儒家法寶。
棒出,劍斬。
血色巨劍淩空一斬。
散發著無限光明的白色衣衫,變成春風裏的碎屑。
宋清規被血色巨劍一劍斬退,身受重創,向後飛出十餘丈,頭撞到牆上暈了過去。
神龍大供奉的身體靜立在場中,渾身是血。
關寧的這一棒擊打在大供奉的額頭上,更擊打在他的道心上。
隻是當頭一棒,他便已經受了無法挽回的傷勢。
並不濃稠、甚至顯得有些清冽的血水,順著他臉上的皺紋不停地淌留著,就像是幹涸的山川,忽然落下了一場暴雨。
那棒身上的血佛竟像是有了表情,眼神邪邪的看向神龍大供奉,恍惚間舔了舔嘴唇,像是意猶未盡。
隻是關寧同樣血流不止,即便剛才的手段是多麼的神奇無法抵禦,被無數道橫線切割的身體變得僵硬,握著木棍的手驟然覺得一陣火熱,血流不止,身上被血染紅的衣服像是被秋風席卷的落葉,被撕成一片一片,看上去異常恐怖。
紫衣老頭慘然一笑,淡淡的說道:“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修到了大乘禪,更沒想到佛門禁術你也修煉了,血佛一道需要每日鮮血供養,注定殺戮無數,敗在這一棍下,某不冤。”
關寧隔著地上的層層鮮血,身體一陣虛弱,幾欲昏倒。在他的腳下,積了數具死死屍,身上的衣服甚至是衣服下的皮膚,就像是放了數年的果子,俱都幹癟了。
“隻是,何苦?”
站在大堂中間搖搖欲墜的關寧不像佛門弟子,卻更像魔道中人。
他努力忍住痛苦,眼睛一顫,沉默片刻才淡淡回答
“我的苦,你不懂。”
………
“我的這道天機八卦,你覺得怎麼樣?”
女子大紅衣袍隨風飄舞,更加鮮豔,望著天機老頭說道
“需要你不惜四年陽壽足足祭出來的天機八卦,以天地為基,演化陰陽二氣,自然可怕……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那位雙耳仍然血流不止的老頭微微皺眉,揮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字,封住紅衣女子,搖頭說道:“我不想死,自然要保留一點籌碼。”
……
遠處,巨佛升天,化為金色光芒隱入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