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浩東拍門的聲音越來越急,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畫麵,似是周斌就在眼前,拍著自己的肩膀說道:“小東,我挺你。”
又想到在警察局停屍間看到的森哥那張發白的臉,生怕下一刻噩耗傳來,看到的同樣是發白的臉。
連拍幾下,大叫幾聲,沒有任何的回音,時浩東心急如焚,抬腳猛踢鋼管焊成的柵欄門,大罵道:“人都死哪裏去了,快放我出去!”
時飛等人也紛紛跑到時浩東身旁踢起了牢門,紛紛大叫:“警察,警察!死哪裏去了?快開鐵門放老子們出去!”
“當當當!”
鋼管焊成的鐵門被踢得震耳欲聾的作響,似乎時浩東們的手腳不是血肉之軀,而是鋼鐵。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時飛都清楚,周斌是目前三口區之爭的關鍵人物,一旦周斌出事,西瓜便會自動當選為東幫在三口區的堂主,屆時以西瓜對時浩東的仇恨,趕盡殺絕不過是早晚的事情,那樣的話時浩東就要被迫回到原點,離開三口區,還要背負許晴的那筆價值將近四千萬的巨債。
相對而言,鬼七的處境比周大誌、時飛等更為不妙,西瓜將爛田壩指派給鬼七,而鬼七卻棄暗投明,暗地裏跟了時浩東,因此西瓜勢必更加痛恨鬼七。
這些隻是利益方麵,就以交情而言,周斌向來豪爽仗義,更沒有人希望周斌會出事。
但是,此時監牢就像是一座死城一般,除了他們的叫喊聲和拍門聲,再沒有任何的聲響,就連先前那個染著黃發的男子也因為害怕觸了黴頭,而選擇了沉默。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正是現在的情況。
“哥,你們怎麼來了?”
時攀虛弱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雖然微弱,但還是被時浩東聽到了。
時浩東回頭道:“你醒了?別亂動,我們在叫警察來開門。”
時攀坐起身子,“哦”了一聲,又說道:“哥,有沒有煙。”
時浩東掏出褲包裏的一盒煙和火機,一起扔了過去,旋即又回頭大聲叫喚。
隨著一次次的拍打和叫喚,時浩東一顆心越沉越低,看守監牢的那個警察莫非擅自離開崗位了?否則這麼大的聲音,就算他睡得像一個死豬也一定會被吵醒。
“嗆啷!”
忽然,一聲鐵門的響聲傳了過來,似是有人打開入口處的鐵門,時浩東等一幹人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側耳傾入口方向的動靜。
一陣腳步聲過後,五六個警察出現在眼簾之中,當先一人相貌雖然英俊,但趾高氣揚的,十足一個二百五摸樣,正是何曉東。
霎時之間,時浩東等人均感到不妙,何曉東現在是三口區警察局的實權人物,以他和時浩東之間的仇恨,隻怕時浩東想要出去基本上不可能。
“喲!東哥怎麼來牢裏了?難不成最近閑得發慌,想要到牢裏來竄門子?歡迎,無比歡迎啊!”何曉東一看見時浩東就拍著手掌冷嘲熱諷起來,卻是心底爽到不行,最近真是春風得意,好事連連呀!先是抓時攀,後是把時浩東弄進牢裏,而且,今夜過後,三口區將會變成他何曉東的舞台!
時浩東?一邊涼快去吧!
時飛一聽何曉東的話,勃然大怒,手指何曉東,怒道:“草你麼!有種進來單挑!”
何曉東譏笑道:“單挑?你腦子有毛病?老子堂堂一個正式警察,三口區未來的警察局長會和你一個不入流的小混混單挑?”啐了一口,道:“也不照照鏡子,你什麼德行!”
時飛氣得一雙眼睛都快突出來,喝道:“何曉東,有種別讓老子出去,老子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搞死你這狗日的!”
何曉東拍手笑道:“威風,好大的威風!時浩東,你一個小弟都這麼屌,我想不服你都不行了!”
時飛就要再次破罵,時浩東揮手止住時飛,冷冷盯著何曉東,說道:“說吧,你要怎麼樣才肯放我出去?”說著的時候心下清楚,這番話估計是白問了,以目前的態勢來看,何曉東、徐元洪、野狼、西瓜之間都有勾結,過了今天晚上,周斌一死,這三口區還真是他們的天下了,這麼重要的關頭,何曉東豈會放自己出去搞破壞?
果然,何曉東冷笑道:“你想出去?當然沒問題,不過我現在不在值班,等我明天上班再說。”
時浩東怒道:“你!”
何曉東冷笑一聲,往牢房入口走去,拖長了聲音道:“時浩東,明天再見。”
“何警官,你快放我出去,我還在裏麵啊!”染著黃發的男子反應過來,何曉東可是自己這邊的人,大聲叫喚道。
與染著黃發的男子隨行的,清醒著的六七人也紛紛叫喚。
聽到這些人的話,時浩東心中一動,如果何曉東敢來開鐵門,正好可以趁機衝出去,立時凝滯目光看向何曉東。隻見何曉東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冷笑一聲,隨即揚長而去,竟然是不管裏麵這群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