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烈火

瑞臻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聽外麵忽然間吵嚷起來,讓他有些心煩,翻來覆去幾次無法入睡,索性坐起來。

他走到書桌邊,將西側的窗戶推開一條二指寬的縫隙往外看,隻遠遠看見殿外守衛慌慌張張說些什麼,然後撤掉了一大半。

瑞臻心中疑惑,暗自猜測了幾個緣由,都覺得無法說通。

就在此時,他背對著的另一扇窗戶處傳來輕響。瑞臻一驚,順手抄起桌上的鎮紙握在手中,迅速轉身麵對著聲音來的方向。

眼見窗閂一點點挪向一邊,“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窗扇被慢慢打開,瑞臻攥緊鎮紙,整個身體都僵硬了起來。

一個身著黑衣的人從窗戶處一躍而入,這絕對出乎瑞臻意料,他下意識舉起鎮紙就要砸,卻在這瞬間聽見那人說:“是我。”

這聲音如此熟悉,他日日都在想念,卻沒想到就這樣出現在他麵前,像夢一樣。瑞臻仿佛不敢置信,神情有些恍惚,張嘴帶著試探叫了聲:“……容軒?”

來人“嗯”了一聲,已經在房中站定,一把扯下臉上的麵巾,正是容軒!

瑞臻的呼吸停滯了那麼一瞬,數日以來的委屈和恐懼頓時湧上心頭,眼圈立刻酸澀起來。他狀似哽咽地歎息了一聲,然後快步上前抱住容軒,力道大得像要將他撲倒一樣。

容軒倒退了半步,身體有些搖晃。激動中的瑞臻根本沒注意到這點,隻緊緊環住容軒腰際,頭埋在他胸`前。鼻尖嗅到容軒身上熟悉的氣味,瑞臻像是滿足又像不舍一樣在他肩頭蹭了又蹭。

後者也不說話,攬著瑞臻肩膀,任他動作。忽然間瑞臻身體一頓,他摸到容軒腰間濕了一大片,心中湧起不好的感覺。

其實容軒此時突然出現在含清殿已經極為反常,在聯想到方才外麵侍衛的異動,不難想到是外麵發生了什麼事。而剛才被忽略的血腥味此時也顯得如此刺鼻……

瑞臻鬆開容軒,將手收回來,借著投過窗戶的朦朧月光,看清了手上暗色的液體……粘稠又滑膩……

血……

他隻覺得眼前一黑,頭暈目眩,緊緊扣住容軒的肩膀才沒倒下去。就算是親手割破鄴王脖子的時候,都沒有過這樣的恐懼!

“你受傷了?!”等稍微緩過氣,瑞臻就壓低了聲音,急切地問。

不等容軒回答,他有急急地爬到他身前查看。那傷口不算大,但極深,即使已經將衣服染濕了一大片,仍然血流不止。

瑞臻又急又氣,顧不上多說,翻找了出三四瓶傷藥。

因為怕引來注意,他不敢點燈,隻將容軒拽到窗邊,解了他衣服,想借著月光幫容軒上藥。

這麼在近處仔細一看,瑞臻更覺後怕不已——若是傷處再偏一兩寸,傷了內髒,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這樣凶險,偏偏他這裏又缺醫少藥,連清水都沒有!

瑞臻一麵忍不住咬牙,一麵小心地用帕子沾了壺裏涼了的的茶水幫容軒清理傷口,然後撒上傷藥,找來布條纏在他腰間包紮了一下。

這期間,容軒低聲將方才發生的事毫無遺漏地將給瑞臻聽,末了他說:“我還是得想辦法回去……”他說著低頭看看瑞臻,低聲道:“這回,我要是不成了,你千萬別再衝動。”

瑞臻一聽這話,頓時明白容軒這是怕有個萬一,因此特地來見自己的。他緊緊握住容軒的手,不說話,也不放他走。容軒知他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