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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粉末,是鉤吻花幹製而成。

像這樣有毒的藥材,宮中取用都是記錄在案的,對他們尤其嚴格,瑞臻本來不可能會得到。但兩年前,鄴國上下忙著遷都事宜,園子裏看守他的侍衛少了許多,瑞臻久未出門,見此情景,便生了出去走走的心思。

就像冥冥中被誰指引著一般,他到了舊太醫院的草藥園子。

自從沈鳳臣走後,那裏就荒廢了。鄴人從不涉足,他也沒有興趣,漸漸地竟變得像荒野一樣,又破敗又淒涼。

正是這份頹敗之景勾動了瑞臻,他決定進去。

園子裏四處都是雜草,沈鳳臣原先精心培植的草藥早就找不見痕跡。瑞臻艱難地撥開到他腰間的荒草,一步一步往前走,手背上被一種帶細小毛刺的藤蔓劃出了不少細痕。

有點疼,卻又讓他隱約有被懲罰的筷感。瑞臻抱著近似自虐的心緒讓自己不斷往前,專門走雜草最為密集之處。

忽然他停下來,一株品相普通的藤草吸引了他的目光。長圓的葉片,已經是九月仍開著小黃花,花下有漏鬥狀的萼——他曾因為好奇沈鳳臣為何如此癡迷醫術,也看過一些醫書,立刻認出來,這藤草和一種名叫鉤吻的斷腸草極為相似!

瑞臻立刻意識到這可能成為他手中的力量,而且是秘密的、極有殺傷力的力量!隻是他仍不能肯定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因此強自按捺住狂跳的心髒,上前小心翼翼地摘了幾片葉子藏在懷中。

回了含清殿,等四下無人時瑞臻才將那些葉子掏出,和點心揉碎在一起,撒到後院中。

很快便有幾隻叫不上名字的鳥雀被點心碎屑吸引,落下啄食。不一會兒,隻見那些鳥兒開始掙紮撲騰,好似想飛走卻無法控製自己一樣,沒幾下就紛紛倒在地上。

瑞臻過去撿起一隻,它果然已經死了。

他終於確定自己手中的東西確實是鉤吻,胸中一時激蕩不已,緊緊抓住回廊的欄杆才強行壓製住心緒。

後來他去查了醫書,鉤吻毒性甚強,尤其是它的花,隻要數朵之量就能快速置人於死地。但幹製之後效果沒有那麼好,大概要多一些才行。

含清殿時時被監視著,瑞臻不敢去草藥園子太頻繁,可惜鉤吻隻得那麼一株,他隻能一點一點積攢著,將那些黃色的小花秘密曬幹、碾碎,想著有朝一日定能派上用場。

到十一月,鉤吻花期將要過去時,瑞臻終於收集了那麼一小盒,藏在內殿的架子後。

到今日,正是是用它的時候了。

瑞臻端著酒具出去,神情沒露出半分端倪。

鄴王一見便讚道:“好玉,果然不是凡品。”

“這是舊時得來的賞賜,聽說是番邦進貢的。”瑞臻簡略解釋了一句,拿起原先的裝酒的細嘴鎏金壺,將裏麵的酒全都倒進他新拿來的羊脂玉酒壺裏。

嫣紅的顏色成了最好的遮掩,鉤吻微微的苦味也隱藏在“沉夢”的甘甜之中。

瑞臻將酒壺拿得很高,倒出的酒液被拉成一條細細的紅線,又穩穩落入白若初雪的杯中,帶著一絲花香的氣味漸漸彌漫。

“如此,才能最大限度激發‘沉夢’的香氣。”伴隨著如流泉一般的細微水聲,瑞臻道。

酒至七分滿,微微晃蕩著,染紅了白玉壁又立刻退下,如此反複。

“沉夢?”鄴王重複著這個名字。

瑞臻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