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生怯怯地抬眼看了看他,似乎又有些不放心,但又不敢不聽他的命令,來回磨蹭了幾下才慢慢走了。﹌思﹌兔﹌在﹌線﹌閱﹌讀﹌

瑞臻的心思不在榮生身上,他目光掃過屋內,停留在銅鏡上,便鬼使神差走過去坐下。

小時候他一直嫌棄自己長相過於秀氣,不像容軒那般英武,因此很少照鏡子。可現在鏡中映出的臉龐跟記憶中大不相同,已經漸漸褪去青澀之感,更像個個英俊挺拔的青年了。

畢竟,他已經十九歲,就算在普通人家也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他卻仍然和幾年之前一樣,什麼都做不了。

像這樣的生辰,他還要過多少個呢?還要忍受這種屈辱到什麼時候呢?

難道要一直等一直等,知道有一日那人厭棄了自己,將他像其他人一樣處死的時候才來後悔麼……

瑞臻覺得自己總說時機未到,其實根本都是借口吧!是他怕了,想退縮的借口。

決不能這樣!

他看著鏡子裏的臉默默想,決不能再逃避下去,不成功便成仁,反正他隻有這條命是自己的了,總該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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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鄴王事務繁忙,直到未時才到含清殿,陪瑞臻用了午膳。

菜品都是特意按照瑞臻的口味做的,但他卻沒什麼興趣,臉上表情既不高興,也沒多少不耐。

鄴王看上去對他這樣子並不介懷,反而笑道:“你不想知道朕送你什麼禮物?”

瑞臻抬眼看他,順勢問:“什麼?”

“等戌時,朕帶你出宮。”鄴王道,“今日夏元節,都城會很熱鬧的。”

這話卻讓瑞臻動作一滯。自從上次之後,他再也沒想過“出宮”二字,似乎宮外的一切都和他沒什麼關係。從前自書上知道自己生於夏元節,便心心念念想看看那是個什麼樣的節日,現在好像也一下子沒了興致。

雖然不想承認,但瑞臻知道自己是害怕了,從內心深處不想在麵對那種情形。

鄴王是知道這一點,才故意要帶他出去好羞辱他嗎?

這年頭隻是閃了一瞬就被瑞臻否定了——這男人神色不似作偽;何況,若他要羞辱自己,實在有更令人難忘的辦法。

瑞臻更不想叫他看出自己內心的猶疑和畏懼,便點了頭。

夏元節是一年最熱鬧的節日之一。每年五月初五,一到晚上,家家戶戶結伴出遊,看河燈,賞花燈,猜燈謎,還要吃粽子、花生糕跟荷葉湯團等。年輕的公子小姐們更是借此機會與心上人相會,或密箋赴約,或互贈花燈,別有一番情趣。

這回出宮跟上回有所不同,他們沒帶幾個侍衛,隻是隨著人流慢慢往前走,好像真的是出遊的富家公子。兩人品貌出眾,一路惹得一些個膽大的女子頻頻相看。

瑞臻原本興致不高,漸漸地也被吸引了,仿佛這回他才看見都城的原貌,如此熱情奔放,絢爛多姿。

街市上,彩箋書畫,嵌燈如星。不過百尺便燃燈百餘,各式各樣,如有蓮花燈、牡丹燈、樓台燈、美人燈……有的鑲金嵌玉,有的飾以彩穗,有的題寫詩文,個個美輪美奐。

原先在宮中並無人擅長這個,所以瑞臻從未見過這麼多花燈,此時一見,隻覺得書上所說全無靈氣,哪比得上現實中精彩奪目,一時看癡了。

鄴王見他這樣,溫聲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