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因為他的出現而驚呆的時候，又一個和他一樣的頭探了出來，然後一個接著一個越來越多，最後布滿了整個河道，而且都和他一樣張著血嘴像要咬什麼東西。
“跑!”我們這群人裏，隻剩下光光最清醒，拉著我們跑了起來。
但被這景象嚇到的我，有的隻是被嚇軟的腿，根本就沒有辦法使出全部的力氣奔跑，就在我回頭的一刹那，一張嘴咬住了我的一角，我因此被絆倒在了地上。
我看著麵前那張變形的臉，血混著膿水順著他的頭發和臉頰最後滴到我的衣服上，然後從T恤的一角開始向四周蔓延。我忍住要吐的欲望，隻剩下求生的本能指示著我拚命地扯著衣服。但那顆頭就像已經下了什麼決心一樣，不管我怎麼扯都不鬆口反而把我往河裏拖。
這時多虧了光光，他拿著小刀割斷了我的衣角。順著向後仰的慣性，我順勢倒在了他的懷裏，經曆了如此恐懼的我，早就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但他卻一點都不慌張，鎮靜地把我扶起來，拉著我跑開了那裏。
他扔給我一張報紙，報紙的正中央布著一個很大的標題：“無名屍體浮現運河。”標題後麵緊跟著的照片，就是那張熟悉的麵容。
“他也是嗎？”那張報紙我沒有再看下去，因為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吧。
“恩。”很久以後他點點頭，然後說，“他才是真正的十七個。”
“下一個你選定的是我嗎？”_思_兔_網_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我應該是最後一個了吧！”很久以後看他沒有反應，於是我主動開口了，沉默對於我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他點點頭，終於說：“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我的靈魂之所以在這個世界上巡回，就是因為我已經經曆了這一切。”我早就已經發現了這個，現在終於可以有勇氣承認了。
“是，這樣嗎？”光光低下了頭，他眼裏充滿的是失望吧。
“小艾，留下來了吧？”我轉移了話題，希望這樣能讓他的心情好過些。
他依舊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們兩人在不知道定格了多久之後我又開口提醒他。
“東，你知道嗎？其實我喜歡你。”在光光說這句話的同時，一件寒冷的利器已經進入了我的心髒，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血不停地往外流，順著刀柄，順著光光的手臂最後落到地上，但我卻沒有感覺到痛，反而很輕鬆，從未有過的解脫。
“我也是，光光。你是我這生最重要的人，最重要最重要的那個人。”我笑著看著他，說出了我所能說出的最後一句話，我一直都想說但卻找不到對象的那句話，“但是人活著真的很無奈呢！不過你的故事還是很漂亮。”
“東！對不起，我以為這樣會讓我們都在這一刻可以好過一些，對不起。”光光的淚水在說這句話時開始落下。
他無力地跪下，手捂住了臉開始啜泣，淚水從他的十指之間向外滲落，和我的血水夾雜在了一起。
我閉上了眼，我能感覺到光光在很傷心地叫我，在很傷心地向我說著什麼，但是我已經聽不見了，也沒有去聽的必要了吧……
……
Ending
手機的屏幕上顯示著2017年4月12日，背景是灰淡的黃色。
注視著屏幕許久之後，阿彪收起了手機，剛剛的那隻手又抓住了桌子上的那個玻璃杯，杯子裏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