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模模糊糊地掙紮著爬起來,又是馬上被眼前的情景所驚到清醒,經曆了無數次類似感覺的我,似乎已經習慣有些習慣了。
在最小的那個橋洞裏,一堆青蛇盤纏在一起,大小不一,互相交錯著。最小的甚至和蛆蟲沒有什麼差別,但最大的也隻有手臂長。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他們順著橋墩向橋上爬去,最後布滿了整座橋。然後更多的蛇開始交纏。紅色的舌頭從他們的嘴尖處向外探伸,磨過的皮膚給人一種惡心的膩的感覺。我說不清自己身體所感受到的感覺究竟是什麼,似乎是有點害怕,但是也許更多的是感覺惡心。胃在不停地翻滾著,什麼東西想從那裏麵出來,但我的意識又任性地把他們強壓下去。我捂住嘴不想再看下去,但視線卻始終沒有辦法從窗戶那邊移開。想看的欲望和想躲避的本能交纏著我的身體,我隻知道自己從來都沒有那麼感覺難受過……
漸漸地,它們開始融合,先是兩個合在一起,然後是更多,最後變成了一條巨大的蛇,緊緊地纏繞住最大的那個橋墩,朝我們這個方向伸出了巨大的紅舌。看著它顏色似血的舌頭不斷地抖動,我甚至感覺到自己已經聽到了它發出的“嘶嘶”的聲音。
“我想睡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我再也受不了了。不管他們什麼反應,我捂住自己的嘴勉強地躺下,腦海中依舊不斷地重複著剛才的畫麵,但能做的全部依舊隻有忍耐。
我一個人坐在酒吧最中央的那張桌子邊,任由身邊的人不斷的走過來走過去,然後不停地往自己的肚子裏灌“液氧”。
小艾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坐到了我的邊上,沒有說話,隻是這麼靜靜地坐著,看著我不停地往自己的肚子裏灌“液氧”。這樣的情景從我回來的那時開始到現在,到底已經發生過幾次了呢。
“現在除了我和你,隻剩下冰了吧。”很久以後我開口對她說。
“恩,也許隻有他了。”她也從我麵前的桌子上拿起一杯“液氧”,灌到了嘴裏。並不怎麼擅長喝酒的她更是很少嚐試這種充滿了壓縮氣而且又性烈的酒,她還沒喝下一口,就開始拚命地咳嗽。
“他已經去旅行了,是吧。”我說了她因為咳嗽而沒有說出口的話。
小艾繼續咳嗽了幾聲,深呼吸了一下定住了精神後說:“恩,要是真的是這樣就好了呢。”
“恩,琛海是第17個。”
“你呢?接下去準備怎麼辦?”小艾又嚐試著喝了一口酒,這時,她沒有產生任何的反應。
“不知道呢,你呢?怎麼打算?”想了半天之後,我問。
“我想留下來,畢竟不管是誰,都是我愛的人。”我看到了小艾眼角泛出的光芒,但最後終於還是沒有落下。
之後的兩人,一直都保持著沉默。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許小艾也不會再說什麼了吧。隻是猶豫的我,遲遲都沒有辦法做出自己的決定。
放棄了決定之後的我不知道到底還能想些什麼,或許根本就是什麼都不用想吧。此刻的我隻感覺眼前的這個世界忽然變得迷離起來,忽然感覺什麼都值得懷疑,但我們為什麼又要懷疑呢?
那天晚上我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家的了,我隻記得自己已經暈死在酒吧裏了,但這隻不過是我最大的一個希望罷了。
第二天的太陽很大,我就是被陽光刺醒的,但是我醒了之後都不敢睜開眼睛。身體內的預感不斷地提醒我,今天以後我也許就再也見不到這麼燦爛的陽光了。或者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那麼燦爛的陽光過,一切的美麗,都是這個世界浮華的表象而已。
小艾隻在客廳的桌子上留了一張紙條,說她上班去了,願我們能永遠見麵。總感覺字麵裏很有“生人作死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