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商想到丟了方乘風和莫非實在不該,搞得這一下似乎迷了路,他就不信魔教的人馬出入也會走這樣一條道。正懊惱間,翻過又一座山頭,眼前豁然開朗,蒼穹之下陽光普照,一條棧道破空伸入雲間,山腰的平坦處似乎隱約可見亭台樓閣。
不過戚少商沒有高興太久,因為他發現可望而不可即其實最最叫人抓心撓肝,他現下所走的路明顯不對。沒有法子,隻得又退下山來繞道而行,好在這一回至少還有個大致的方向。
又走過幾日,在山間遇上一名樵夫,才要打聽九天崖怎麼走,那人回頭一指,“看見那座雪山沒有,魔教的人都住在天上呢!此地往前,懸崖深穀橫亙,連棧道都無,奉勸這位兄台一句,我在這裏二十多年,隻見人入山,未見人出山。入山的多半會迷路,最後能繞出山的已算幸運,也有不少江湖人士想要投靠,有死在雪山上的,有死在魔教手裏的,怎會輕易放人進去?前兩年,先是有個北地來的將軍,說是要救他的妻子,其實最後也沒上山。後來又來了個武藝高強的大俠,帶了不少弟子進山,說是捉拿那位將軍,因為他犯了事,欠下了人命,還不是都在半道上就铩羽而歸了。這些年裏不靠魔教自己人引路而上山的,隻有一個顧惜朝,他可不是凡人,你看這不當上了教主了。”
戚少商聽完,倒是笑了,“我在山中行了多日,也遇上不少鄉野村民,本欲向人家打聽九天崖,卻礙於彼此間言語不通,比劃來比劃去地也搞不明白,弄得差點迷路。我瞧這位兄台操得一口北地官話,又帶了江南吳越之地的口音,不知道是你們現任教主調教出來的,還是原本就跟著方老教主混的。”
那樵夫聽罷,目光一凜,挑著柴火的扁擔呼啦一下掄了過來。戚少商起手一格,白光在他手中似開了一朵淒豔的花朵。隻聽得一陣叮叮當當響過之後,捆在柴裏激射而來的暗器被戚少商盡數挑開。
那“樵夫”武功了得,若是三年前碰上,戚少商自問不一定是他的對手,隻是自從他那冤家攜了一身超群詭異的武功重出江湖以來,他日日夜夜不敢鬆懈,加上機緣巧合,新練的武功招數更不少,是以這幾年上頭於武學上可謂突飛猛進。拆過二十招以後,對方已漸漸不支,眼看著戚少商一劍光寒,如龍破空,直取周身要害而來,“樵夫”一個後翻攀上道旁一株老樹。
戚少商對這一帶不熟,怕他溜掉,自然提氣一躍,飛身上前,鐵鉗般的大手立時抓下來。
那樵夫身型並不高大,在樹上更如靈猴般輕快,兩人在樹叢間一陣你追我趕,很快奔出幾裏地。論武功人家及不上戚少商,而論腳下功夫,恐怕也隻有追命的飛腿能趕得上去了,戚少商眼見著距離越拉越開,一聲長嘯,山中傳來他渾厚的喊話。
“回去告訴顧惜朝,我就不信他喜歡窩在山裏不出來!戚少商在山下恭候教主大駕!”
少頃,對麵山林間傳來一陣陰森森的笑容,聽嗓音並非剛剛那樵夫,明顯蒼老卻又尖細,如同不男不女的老太監自地獄裏發出的怪叫。
“戚大俠果然好膽色,單槍匹馬也敢擅闖九天崖,隻可惜連門都沒摸對。教主說他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派我等出來指點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