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中又要了他兩次。
看著敏之慘白的臉色,在他撞擊時發出的低聲哼吟,鬼仆在心底暗罵了自己一句,抱起他走到床上,用幹淨的帕子將他全身水跡擦去,攬著他入睡。
鬼仆想著,或者明日改請一個大夫來替他看看……
次日,等鬼仆興衝衝從突厥請來一位大夫時,敏之卻已從地宮消失不見。
鬼仆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魅奴。去問她時,她倒也十分爽快承認了,“沒錯,就是我把他送走了。自從他來到地宮後,你就像變了一個人。他一個唐朝來的狐媚子,你為何這般迷戀他?”
“住口!”鬼仆怒喝,“你把他帶到哪裏去了?是不是還給了唐朝來的那些人?”
“你說呢?”魅奴笑意吟吟的看著鬼仆,眸中滿是挑釁。
鬼仆狠狠甩了魅奴一掌,沉聲喝道,“來人,將左使關入牢中。”
魅奴大驚,雙目圓瞪的看向他,“鬼仆,你敢!我是堂堂地宮左使,和你平起平坐,你憑什麼……”
話還未說完,鬼仆伸手點上魅奴的啞穴,朝一旁站著不敢有所動作的地宮門人喝道,“還愣著幹什麼,帶下去!”
那幾個弟子隻得壓著魅奴退下。
鬼仆遣走突厥大夫後,直接飛身趕往唐朝大營,暗下一陣打探後,才發現敏之並未回營。
鬼仆怒不可遏,回到地宮詢問魅奴究竟將敏之藏到了何處,那人卻打死都不肯相告。
別無他發,鬼仆隻得冒險繪了一張霧柳林的詳細地圖命人交給唐朝人,讓他們派兵沿著林子搜尋敏之的身影,而自己也帶著眾門人一寸寸找尋敏之。
終於,當鬼仆找了兩日,在霧柳林的深處找到那已躺在唐朝人懷中的敏之時,看著他臉上、身上的斑斑血跡,死一般沉寂的氣息,鬼仆心中宛如火山爆發般狂怒著。
她竟敢毀了他!!她竟然敢!!
鬼仆飛回地宮,在求證得到敏之確實被魅奴毀容後,盛怒下錯手將她震死。
地宮右使打死左使的事很快在地宮散開,眾弟子大驚失色,並開始集中反叛。
而失去霧柳林這個天然的保障,唐朝人的士兵很快便攻了進來。
地宮內憂外患,不得已之下,鬼仆隻得忍痛解散了地宮。
鬼仆跟著唐朝人一路去到吐蕃,親眼看著敏之沉睡不醒,薛禦郎和另一個人在他身邊悉心照料著他,鬼仆心中竟漾開一抹淡淡的痛。
賀蘭敏之……
賀蘭敏之……
每到夜深人靜,薛禦郎坐在敏之床邊睡去後,鬼仆便進去點了他的穴道,將床上那昏迷不醒的人抱在懷中。
“敏之,醒來,求求你。”鬼仆親吻著敏之的唇畔,宛如膜拜般一遍遍用舌尖描繪著他的水色雙♪唇。
“敏之,敏之……”
鬼仆日日守在離敏之帳篷不遠的地方,卻又不敢太過靠近,以免風若廷察覺。
晚上若是輪到風若廷照顧敏之,他也隻能遠距離的看著而已。
半年後,當鬼仆看見在風若廷和薛禦郎的攙扶下慢慢走出帳篷的敏之,心中狠狠一悸,猛地鬆了一大口氣。就好像長期壓在肩上的重量突然一下消失無影。
鬼仆每日靜靜看著敏之,看著他一點點痊愈,笑容慢慢回到臉上。
鬼仆想著,或許是到了自己該離開的時候了。
入夜後,點睡了薛禦郎,鬼仆走到敏之床前將他輕擁入懷,口中低喃著,“敏之,謝謝你……我該走了,你好好保重!”
吻了吻敏之的雙♪唇,鬼仆扶著敏之躺平後,起身走出帳外。
就在鬼仆轉身離開的那一刹那,敏之掙開雙眼,扭頭看向那道隱入月色下的身影,嘴角漾開一抹淡淡的苦澀。
雖然昏迷著,卻能聽見每夜耳邊的呼喚……那個人,是你,對嗎?
鬼仆,我無法原諒你……但,還是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