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盧筍神情愴然:“從政三十年,終日勾心鬥角,我欠妻兒著實良多。”
這一刻,盧筍眼中淌下老淚,鬢角閃動著霜華。
“你有家人,難道我就沒有,如果你成功了,我死了,我的家人怎麼辦?”
崔皓月走到這一步,趟過多少血淚,心境早已硬如磐石,是以,沒有被盧筍的表演感動。
“我不奢求你的原諒,我願意用我的命換取家人的平安,還有,我的支持者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
崔皓月冷笑:“你一旦消失,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支持我,所以,這是一句廢話。”
頓了頓,崔皓月歎了口氣:“你帶著妻兒老小回鄉下老家吧,明天以後,我不想在首府看到你。”
“一定一定。”盧筍再次跪倒叩頭,這已是最好的結果,而且,居然沒有遭到崔皓月一番冷嘲熱諷,“崔議員氣量如海,是民族的希望。”
崔皓月擺擺手,盧筍如蒙大赦的轉身離去。
看到他身上的繩子沒有解開,崔皓月喊道:“等等。”
盧筍身子一震,一縷冷汗蚯蚓般從額頭蜿蜒而下。
崔皓月將大衣披在他的肩頭,突然道:“盧議員,你為什麼會這樣?”
“你根本就是明知故問,難道不是你派人幹的?”盧筍心中一陣腹誹,卻是不敢說出來,那個看不出年紀的華夏人,進入他嚴防死守的府邸,如入無人之境,而且,指頭一戳,就令他全身癱瘓達到四個小時。
他不讓說,盧筍如何敢說。
見盧筍痛苦的搖頭,仿佛有什麼難言之隱,崔皓月不忍逼他,拍拍他的後背,朝前推了一把。
盧筍知道這是讓他走的意思,馬上邁開大步,遠離了這個令他心生恐懼的是非之地。
目送盧筍藏狂離去,崔皓月樂了,抱著咖啡杯,如同一個少女般原地轉了一圈。
“先生真是高人,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有他在,鍾聲當上總統,隻怕也是舉手之勞呢!”崔皓月咬著唇皮,握緊拳頭,猛烈地揮舞了一下,“一定要追到先生,一定要推倒先生,一定要跟先生在一起。”
“好,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崔皓月卻忽略了一點,她說的根本是三件事。
轉眼間到了農曆五月十五。
這些天來,全國上下都很平靜,除了雨欣高科。
剛剛過去的一周,走勢是這樣的。
周一上漲百分之五,周二百分之八,周三跌停,周四漲停,周五漲百分之五。
這些都是雨欣集團高管事先商量好的。
看到一周上漲了百分之二十,李家父子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在這個天涯共此時的時刻,李家父子麵前擺著正宗的陽澄湖大閘蟹,還有古越龍山的陳釀。
穿著青花瓷旗袍,跟父子二人雙雙有染的嬌俏小保姆站在旁邊,用她靈巧的蔥指為父子二人撥開腸不肥腦不滿的大閘蟹。
沒到腸肥腦滿的時候。
“爸,兒子敬您。”李蔥給老爹敬了一碗黃酒。
“好。”李林高興的喝了。
李蔥將保姆剝好的大閘蟹推到父親麵前,然後張了張嘴,在說話之前卻看了保姆一樣。
“水仙,你先下去。”
李林擺擺手,知道兒子要跟自己私聊。
秘書叫芍藥,保姆稱水仙,這等惡俗的名字,也隻有李林這個花叢老手好意思取。
見保姆走了,李蔥才說:“可惜了,早知道一周漲幅這麼大,就應該多進一點。”
“一口能吃個胖子?”李林搖搖頭,恢複了那股寵辱不驚的模樣,“慢慢來,如果我猜得不錯,雨欣高科才剛剛起步,下來說不定就要井噴。”
“那我們下來的操作策略是……”
“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哈哈……”說著,李林自己先忍不住大笑起來。
李蔥很配合的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這個十五,老天很給麵子,萬裏無雲,夜空澄澈,一輪銀盤似的明月掛在天際,天地間蒙著一層清輝,夢幻迷離。
清風徐徐,蟾光燦燦。
北都西站的楓景苑,林文秋房內,正進行著一場古老、莊重、肅穆的儀式。
這是太叔鍾經由崔皓月之口,傳給笙歌的解蠱之法,成與不成,一試便知。
被灌醉的林文秋,四仰八叉大字型躺在地板上。
古樸的油燈,名為七星,共有七盞,包圍林文秋點著,暗合人體七魄。
不止這些,一頂小巧鏤空的精美銅質香爐,此時香煙嫋嫋,燃著極其珍貴的龍涎香。
笙歌沐浴出來,看了眼挺屍的林文秋,幽幽一歎,絲質睡袍輕輕滑落,露出造物主驚歎不已的完美傑作。
除了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