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鏡湖小築。
柳生兄弟倆相對跪坐,柳生純子在一旁斟酒。
房間裏播放著舞伎表演的傳統音樂——五木搖籃曲。
柳生好武一口喝了酒,拍案而起:“哥哥,今天,你不該認輸。”
“我就是輸了。”柳生俊秀閉上了眼睛,淡淡回道。
“難道你不知道,你代表不是你自己,是明仁學院,是柳生家族,甚至是整個霓虹。”柳生好武激動不已。
“好武……”柳生俊秀搖搖頭,“沒來華夏之前,我聽到的都是讚譽,都是溢美之詞,我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變得目空一切。現在想來,那些都不是真的。”
柳生俊秀喝下一杯清酒:“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個人隻有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才能繼續前行。”
“恥辱!”
一聲斷喝,推拉門緩緩打開。
“父親!”柳生三兄妹同時起身,齊聲叫道。
來人柳生霸刀,乃是天辰一刀流宗師,也是柳生家族當代族長。
“父親,您怎麼來了?”看到柳生霸刀的麵容結了冰一樣的僵硬冷肅,柳生俊秀趨步上前,問答。
“啪!”
柳生霸刀甩手就是一個耳光。
“哈伊!”柳生俊秀低頭鞠躬,顧不上擦拭口角的血絲。
“作為家中長子,你無力扞衛家族尊嚴,我對你萬分失望。”
“孩兒無能,請父親責罰。”
“回去再說,出去!”
“哈伊。”
推拉門在柳生俊秀身後合上,柳生霸刀看著一雙兒女,道:“純子,對於明天的比試可有必勝把握?”
“父親請放心,女兒有十足把握。”
“很好。這件事大使稟告了天皇,天皇也很關注,你們不可掉以輕心,勝了,便是家族榮光,敗了,就是家族災難。”
“父親請放心,我們姐弟二人必定竭盡全力,絕不辜負家族和天皇的期望。”柳生好武表態。
柳生霸刀輕輕點頭:“純子,茶道方麵,為父實在幫不上什麼,為父對你有信心,這樣,你先出去,我有幾句話要單獨跟好武講。”
“是的父親。”
柳生純子一路膝行,退出了房間。
“好武,這把刀,還有這瓶藥,會為你的比試上個雙重保險。”
刀一入手,好不沉重,外表隻是普通的木刀,柳生好武明白內有乾坤。
他握著刀,托著藥,對柳生霸刀重重點頭。
翌日。
茶道比試現場。
昨日的賽況被同學傳的沸沸揚揚,今天前來觀看比試的人比昨日翻了一倍。
明仁學院的人都已到場,不過,林文秋沒有看到柳生俊秀的身影。
柳生純子今天穿著一件淡雅的和服,淡青色布料上,畫著幾支含苞待放的荷花骨朵兒。
她跪坐在茶海之後,閉上了眼睛,仿佛此間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在平心靜氣等待她的對手。
聞人沁心還沒來,嚴格來講,四個丫頭都沒來。
眼看著牆上的時鍾就要走到十時,林文秋同許多人一樣,目光盯著門口,還著急的來回踱步。
柳生好武站起身來,剛要說些什麼,柳生純子未卜先知般,用眼神製止了他。
就在大夥兒快要失去耐心時,聞人沁心來了。
素麵朝天,一身潔白的漢服,兩條麻花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圖書館內所有的眼球都被吸住。
此時此刻,王可可、筱雪、江浸月都是陪襯。
聞人沁心赤手空拳而來,她站在空無一物的條幾後麵,含笑衝所有人拱手。
柳生純子起身,衝著聞人沁心鞠了一躬,接著一臉訝色:“聞人沁心小姐,你就這麼跟我比?”
“就是啊!”林文秋疾步來到聞人沁心麵前:“我的姑奶奶,來得這麼晚,還什麼都沒準備,你不是以為穿一套漢服,就能獲勝吧。”
聞人沁心唇角勾了勾,沒有回答。
“唉,算我怕了你了,你說需要什麼,我現在讓人送,要不就來一套簡易的茶海?”
聞人沁心還沒來得及開口,柳生好武終於忍不住了:“這算什麼,是不敢比,還是看不起我們?”
聞人沁心淡淡道:“茶源於華夏,我們的祖先早在四千多年前就開始飲茶,而茶文化因為一本《茶經》,在盛唐時期發展到了巔峰,也是在那個時候,茶文化方才傳到了你們霓虹。”
“那又如何?”
“這是我們的文化,你們學到了,自以為發揚光大,殊不知我們也有很好的傳承。”
“廢話少說,手底下見真章。”柳生好武道。
柳生純子點點頭:“聞人沁心小姐,說千道萬,最終還是要烹出一杯茶來。”
“你先。”聞人沁心做了一個請是手勢。
柳生純子不明白聞人沁心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秀氣的眉頭糾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