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全和他嫂子就是兩隻很有年頭的藥罐子,所以,縣人民醫院的院長魯一手,他們還是認識的。
“院長好。”張福陽母親馬上鞠躬。
魯一手馬上扶起她:“大妹子不用客氣,最近身體怎麼樣啊?”
“還不是老樣子。”張福陽母親撩了撩鬢角散落的銀絲。
“沉屙難除啊!我是能力有限,我沒轍,我愧對你呀。”
“院長您可別這麼說,這些年多虧您的照顧,否則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在。”
魯一手搖搖頭:“今天碰到小林,我估摸著你的這個老病該除根了。”
“他這麼厲害?”張福陽母親瞪大眼睛看著林文秋,能夠得到院長這麼高的評價,說不定這位年輕的董事長還真有兩把刷子。
“簡直是厲害的不行不行的。”院長幽默了一把,道:“小林是我院特聘專家,他家學淵源,尤擅中醫,他要是治不好你,你也就可以死心了!”
“院長,你這樣捧我,我摔死了怎麼辦?”林文秋笑著對魯一手說。
魯一手擺擺手:“我是實事求是,今天適逢其會,讓我旁觀一下,學習學習。”
“院長,你這樣,我怕我會緊張。”
“你小子也會緊張?反正我是沒見過。”說罷,魯一手朝張福陽母親道:“劉蘭芬,坐下吧,讓小林給你針灸。”
劉蘭芬看了眼小叔子張德全,在他鼓勵的目光中,略顯忐忑的坐在方凳上。
梁小文早就在楚蘭的授意下取來了醫用銀針。
八雙目光盯著林文秋,確切的說是盯著林文秋拿著針盒的雙手。
林文秋略略調整呼吸,打開針盒,裏麵排列著長短不一的銀針,足有十幾根,都是消過毒的。
其實,以林文秋如今六脈神針的功力,完全可以用氣針實施針灸,但是那樣一來,未免過於驚世駭俗,他還是選擇了低調。
一聲“獻醜了”,林文秋右手抹過針盒,四根銀針仿佛黏在他的指尖,分別刺入劉蘭芬膻中、氣海、血海、肺經。
沒人看清,魯一手大喊一聲“慢點”,林文秋卻已負手而立。
魯一手後悔不迭:“小林,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怕我這個老東西偷師?”
“哪裏哪裏。”林文秋搖頭正色道:“劉院長,我這套針法對下針的順序和時間間隔的拿捏要求極其嚴格,如果能夠在四個穴位同時下針,效果會更好,可惜,我的功力還是不夠。”
“你小子到底是謙虛還是驕傲,我們分明看著就是同時下針的啊!”魯一手道。
林文秋搖搖頭:“怎麼可能同時,我根本做不到。”
“就算我老眼昏花,還有他們六七雙眼睛呢?”魯一手爭辯著。
林文秋顯然沒有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道:“現在,我開始起針。”
魯一手馬上閉嘴。
這一次,魯一手、楚蘭、梁小文三個醫護工作者,乃至筱雪、武薇薇、王可可三個丫頭,以及張德全,這些人都是目光炯炯全神貫注,勢要看清林文秋的一舉一動。
林文秋莞爾一笑,捏著膻中穴的銀針輕輕撚動,過了三秒,屈指彈擊針尾,待銀針一動不動後,方才一下起出。
劉蘭芬的臉上微不可察的一紅,就連她自己都不曾注意。
接下來的三根銀針,林文秋都是如法炮製。
大夥兒都很失望,每個人都將失望寫在臉上。
林文秋忍著笑,現場開了一劑中藥方子,魯一手拿去看了看,當即評價道:“這手字實在不敢恭維。”
看到林文秋臉紅,魯一手得意一笑,續道:“這個藥方開得也是中規中矩,扶正祛邪,潤肺平喘,嗯,大妹子,你就吃上幾副試試看吧!”
劉蘭芬沒有回話。
“大妹子?”魯一手在藥方上簽了自己的大名,又叫一聲,劉蘭芬這才起身,雙目含淚,嘴唇顫抖,就要給林文秋跪下。
林文秋一把托住劉蘭芬:“阿姨,使不得。”
劉蘭芬的眼淚終於滑落下來,她抬起的確良的衣袖抹了一把,搖頭道:“劉院長,現在我相信你的話了。”
魯一手一愣一愣的:“大妹子,何出此言。”
其他幾個人也都訝異地看著劉蘭芬。
劉蘭芬道:“我現在相信董事長是個有本事的中醫,簡直就是神醫,因為經過剛才那幾針,我的胸口就沒那麼堵了,我的呼吸道也順暢了,人一下就精神了。”
“啊?”魯一手一陣目瞪口呆,半晌看著林文秋道:“這……這怎麼可能。”
林文秋攬著魯一手的肩頭:“院長,我也認為不可能,這應該是阿姨的心理作用。”
“就是,一定是。”魯一手點頭,這才符合他的認知,也能為他所接受。
“劉院長,我真是……”劉蘭芬著急的想要證明自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