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打擾了。”林文秋聲音轉冷。
“沒事沒事,常聯係哈。”
胡高升掛斷電話,苦笑著搖搖頭,這時,高琪琪走了書房,手裏端著一杯中老年牛奶。
“誰的電話啊?”高琪琪將牛奶遞給胡高升,趴在老公背上,雙手環抱著他的脖頸。
“謝謝。”胡高升接過杯子,“林文秋。”
高琪琪同老公耳鬢廝磨著問道:“是小林啊,這麼晚了,他有什麼事嗎?”
胡高升微微歎了口氣:“武烈死了,他主持喪禮,希望下葬的時候我能露個麵。”
“你拒絕了?”
胡高升歪頭看了老婆一眼:“何以見得?”
高琪琪撅了撅:“因為看到你一臉無奈的苦笑。”
“你還真是目光如炬,不過,我隻是懸而未決。”
“但是你打了官腔,小林生氣了,是不是?”
“唉,年輕人哪!一點內涵都沒有。”
“你為什麼拒絕?”
“我堂堂一個縣長,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我怎麼能夠隨便出席一個老混混的葬禮?”
高琪琪眉頭微皺:“老公,這個理由勉強站得住腳,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點,死者為大,就算他身前是個大混混,但是他現在已經死了,就算你出現一下,也沒人會大做文章:。”
胡高升沉吟片刻,道:“這樣,明天一早,你代表我去吊唁一下,就說……就說我下鄉調研去了,葬禮也由你替我參加。還有,我讓政府辦送兩個花圈。”
高琪琪點點頭:“老公,我可以替你去,但是,小林曾經幫過我們,人不能忘本,他雖然年輕,卻不會胡攪蠻纏,你如果說出你的難處,他應該不會勉強你,但是你跟他打官腔,我擔心你會失去這個朋友,你不是跟我說過,小林的背景相當複雜嗎?”
胡高升細細品味著妻子的話語,左右權衡,過了三分鍾,一敲桌麵:“還是你替我去吧,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高琪琪離開了老公的身體,輕輕一歎。
拒絕就拒絕唄,胡高升居然跟自己打官腔,秋哥真是有點生氣了。
來回踱步,搜腸刮肚,尋找合適的大人物。
喬德考絕對不會跟自己打官腔,林文秋堅信這一點,但是,林文秋還真沒想給他打電話。
縣委書記冉坤那裏,林文秋想都沒有想過,那是個原則性極強的領導,找他,純粹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正在林文秋一籌莫展之際,外麵來了幾輛車,是張猛他們來了。
除了幾個人的車,還來了一輛客貨。
張猛、宋小寶、祝榮浩一起從客貨車廂裏往下拿花圈。
接著,從客貨車駕駛室裏下來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
張猛單獨過來給林文秋介紹,老頭姓張名紮紙,家傳的紮紙手藝,是張猛本家叔叔。
老頭現場紮花圈、紙人,同時還負責撰寫悼詞挽聯。
林文秋心情正鬱悶著呢,於是心理也有點陰暗,心想著張猛打得如意算盤,居然帶著本家過來發財。
結果老頭在張猛帶領下來到林文秋麵前,他用雙手握住林文秋一隻手,他的雙手布滿老繭,卻非常有力,一雙眼睛也炯炯有神:“你就是林董事長,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
“你老精神也挺好。”林文秋回握著,含笑應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