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兆明看向林文秋方向,眼神複雜,陷入沉思。
龔雪臻采訪了多位傷者和目擊者,大家說的大同小異:不知道哪來一頭藏獒,發了瘋般,管你男女老少,見人就咬,後來來了一個警察,剛拔出槍,就被藏獒給撲倒了,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年輕人力挽狂瀾,救了警察,打死了惡狗。
一個環衛大爺給龔雪臻指了指方向:“呶,就是那個小夥子,身手賊厲害,還給我包紮哩。”
“小林。”龔雪臻麵上一喜,拿著話筒就往過走,走著走著,突然定住了腳步。
十幾米外,藏獒倒斃在旁,林文秋抱著受傷的小女孩,兩人低聲說著什麼。
龔雪臻隻能看到兩個人的側麵,她發現林文秋眼中滿是溫柔,小女孩不時格格發笑。
不知道為什麼,龔雪臻眼眶又漲又澀,她立刻抬起單反相機,抓拍了一張有一張。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新聞稿的標題直接從頭腦冒出來。
“秋哥。”龔雪臻背著雙手,邁著輕盈的步伐,來到林文秋麵前。
“龔主播。”
龔雪臻穿著一件過臀長T恤,頭發披著,腳上是板鞋,鬆鬆垮垮卻極具韻味。
“叫人家雪臻。”龔雪臻嗔了他一眼,方才看向小女孩,“小妹妹,疼不疼?”
“不疼了,大哥哥給我止了疼。”
“小美女真勇敢。”
這時,少婦走過來伸出雙臂:“囡囡,媽媽抱,大哥哥還有事。”
龔雪臻道:“姐,我能給孩子拍一張照片嗎?”
“這……”少婦猶豫片刻,還是點點頭:“好吧。”
龔雪臻給小女孩傷口來了一個特寫,然後,少婦將小女孩抱走了。
小女孩扒在媽媽肩頭,不停衝林文秋擺手。
“秋哥,你很受女人歡迎嘛!”看到林文秋麵帶疑惑,她笑著補充:“各個年齡階段。”
林文秋笑著搖搖頭,豎起手擺了擺,道:“但願她不要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龔雪臻將話筒戳到林文秋麵前:“給觀眾說說,當時是什麼情況?”
林文秋推開話筒:“算了。如果有這個工夫,不如幫著盡快找到狗主人,讓他為這次事件負責。還有,兩個英勇救人的環衛工人更加偉大,你不妨報道報道他們。”
龔雪臻點點頭,沒有堅持。
高兆明帶著左膀右臂跟班們來到林文秋麵前,他伸出手道:“小林,謝謝你,要不是你,後果不堪設想。”
“高局客氣了,剛好路過。”
高兆明一把將藍天推到前麵:“小兔崽子,還不感謝人家救命之恩。”
藍天看著林文秋,死死咬著唇皮,就是不開口。
林文秋擺擺手:“算了,換做別人也會這麼做。”
高兆明搖搖頭:“秋哥身手令人歎為觀止,藏獒那麼生猛的牲口都不是你對手,何況普通人。”
高兆明話裏有話,林文秋直斥其非:“高局長,你沒必要含沙射影,聽說你要帶我回去問話,我這正是前往縣局的路上。”
“那就請吧。”高兆明身子微側,給林文秋讓出一條路。
龔雪臻當然知道高兆明要問什麼,這兩天,賴浩仁被浸豬籠的事傳的沸沸揚揚、有鼻子有眼,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是林文秋幹的。
龔雪臻當然不相信,林文秋對他有恩,她要用自己的方法報答。
於是,龔雪臻即刻回到台裏,分秒必爭寫報道。
司衾壽終於達成了免費出國的願望,如今,他處身於邊境的IS國境內。
同他一起過來的隻有不到十人,占起初訓練總數的四分之一,淘汰的人,不論來自五湖四海,都長眠在了冰天雪地的北國。
司衾壽不但長得不賴,訓練刻苦,腦子還挺靈活,在國內就深得頭領雅各布的器重。
來到IS國,司衾壽才知道這裏有多麼混亂,耳邊終日是子彈呼嘯,炮聲震天。
政府軍、盟軍,偵察機、無人機、轟炸機,司衾壽算是知道了什麼叫朝不保夕,自己也算是極端分子的一員了,從踏入IS國第一天,就將腦袋別在了褲帶上。
不過,司衾壽也聽說動輒有極端分子向盟軍投降,如此說來,也並非就是死路一條,隻要保住小命,說不定還有絕處逢生的一天。
白天很熱鬧,晚上很安靜,這就是邊境戰場。
星空璀璨,鼻腔裏充斥著濃濃的硝煙味道,司衾壽遙望北鬥星的方向,一言不發。
“一號,首領叫你過去。”一個深眼窩的瘦高個說道。
“知道了。”司衾壽點點頭。
在組織裏,隻有爬到金字塔頂端,才會有姓名,他們這些人隻有代號,不過排在一號也說明了司衾壽與眾不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