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林文秋果然來到醫院,目的是“看望”焦秋生。
林文秋抱著一盆雛菊,跟在楚蘭身後,來到了焦秋生病房門口。
楚蘭剛要推門,卻被林文秋製止了,因為,他聽到了焦秋生有氣無力的聲音。
焦秋生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幹什麼?”
聽到一個語氣很衝的女孩聲音,林文秋竟然覺得挺熟悉,從門上玻璃往進一瞅,太巧了,原來真是梁小文。
焦秋生道:“這麼清純水靈的姑娘,說話怎麼這麼衝呢?要懂禮貌,我是病人。”
梁小文道:“我是護士,病人需要關愛,但不是尊敬。”
“嗬嗬,牙尖嘴利。叔叔問你,你多大了?”
“準十八。”
“這又是什麼意思?”
“陽曆過了,農曆沒過。”
“哎呦,小丫頭真逗,那個,你在這裏一個月發多少錢?”
“大叔,你口口聲聲叫人有禮貌,你自己呢?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要得人敬己,先要己敬人。你難道不知道,問及女孩子的年齡、收入都是大忌。”
“哈哈……哎呦,你這個小丫頭挺對我胃口,我還偏要犯忌,要不我猜猜,超不過兩千。”
“那又怎麼樣?”
“我給你安排一個工作,收入至少翻十倍。”
“幹什麼的。”
“禦指天驕聽說過嗎?那是我開的,現在一口氣開了三家分店,就需要像你這樣高素質的技師,你……”
“住嘴!”梁小文沒好聲氣道:“我以為是什麼好差事,原來是讓老娘去賣。”
“不要講得這麼難聽嘛!說白了,這就是一份職業而已,而且是非常輕鬆的職業,往那兒一躺,都不用出力,光數錢了。”焦秋生語重心長道:“職業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在很多國家,我們從事的這種行業已經被合法化,這說明什麼?”
“說明你個大頭鬼。既然這麼賺錢,為什麼不讓你老媽,你的姐妹,你的老婆女兒去賣。”
“你……不可理喻。”
“精神不錯嘛!來,給你紮一針,說不定很快可以出院了。”梁小文聲音中透著戲謔。
“啊……臭表子,你竟敢……”焦秋生發出一聲痛呼,緊跟著就是謾罵。
“姓焦的,你鬼吼什麼?”
林文秋一聽聲音,原來李夏生也在。
“嘻嘻,不好意思,下次一定紮的輕一些。”說著,梁小文端著托盤,一把拉開門,結果被門外兩人嚇了一跳。
“林大哥,羅大夫。”梁小文俏臉一紅,神情不大自然。
林文秋伸手在梁小文肩頭拍了拍,挑起大拇指,輕聲道:“好樣的。”
梁小文甜甜一笑,翩躚而去。
林文秋這才推開門,對上了兩雙無神卻怨毒的眼睛。
這是一個雙人間,一對難兄難弟剛好住下。
林文秋很自然地將一盆雛菊放在中間床頭櫃上,然後衝焦秋生笑道:“焦總為了公司的發展真是殫精竭慮,在住院期間,都不忘給自己挖掘人才,難怪禦指天驕紅紅火火,原來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輕而易舉的成功……”
“說夠了沒有,你來幹什麼?”焦秋生打斷林文秋,他真生氣了,人家看病人,不是康乃馨、百合,就是月季、滿天星,這小子給自己送菊花,那不是告別遺體擺的麼?
林文秋沒有搭理他,扭頭看向李夏生,表現出一副驚喜交加的神情:“李代所長,你也在啊,你們兄弟倆感情太深了,真是讓人羨慕。”
李夏生被氣的渾身發抖,輕輕哼了一聲,撇過頭去。
“你走,這裏不歡迎你。”焦秋生冷冷道。
林文秋依舊一臉和氣:“哎,何必呢!你們變成這樣,我是難辭其咎,內疚的不行,聽說要是喝死人,陪酒的也有連帶責任,幸好你們……”
“醫生,讓這個人離開。”李夏生衝楚蘭吼道。
楚蘭根本沒有好臉色:“看你們精神頭都不錯,那就不要在這裏占用床位了,你們可能不知道,他可是我們醫院的特聘專家,他能來看你們,是你們幾世修來的福分。”
“讓他走,我就是死,也不用他貓哭耗子假慈悲。”焦秋生已經變得歇斯底裏。
林文秋搖搖頭:“焦總,你好歹也是一個人物,今天表現不及格哦,首先,你隻是肝中毒,暫時死不了,不過,氣大傷肝,再這麼氣下去,我就不敢保證了;其次,你是江湖前輩,怎麼能跟一個晚輩較真?最後,你太妄自菲薄了,你怎麼會是耗子,起碼也是一頭大尾巴狼。”
“你……”焦秋生指了一下林文秋,又猛地捂住腹部,死死瞪著林文秋,一句話說不出來。
林文秋扭頭看著李夏生,道:“李代所長,你有空多勸勸你這位兄弟,老大不小的了,氣量還這麼狹窄,這可不是做大事的人哦。”
“秋哥,不勞費心。”李夏生冷冷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