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祝榮浩抬杠道:“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有錢也不是這麼糟蹋的,香港某個富豪曾經說過,他從來不亂花一分錢。”
的哥苦笑:“那你等還是不等?”
“我……”
祝榮浩剛要表態,副駕上女孩開口道:“算了師傅,不用那麼麻煩,反正順路,把他們捎上吧。”
女孩頭也不抬,聲音如同空穀回泉,沉靜似荒穀幽蘭。
林文秋頓時想到一個詞——莫不靜好。
隻是,似乎這女孩中氣有些不足。
的哥立刻恭維道:“哎呀姑娘,您真是太大度了。”接著,衝祝榮浩沒好聲氣道:“還不上來?”
祝榮浩還來勁了:“你讓我上我就上,那不是太沒麵子……”
話說到一半,就被林文秋摟著脖子,搡進後排。
林文秋將側門關上,道:“的哥,可以走了。”接著,上身微微前傾:“這位美女,謝啦。”
美女不動不言。
看到祝榮浩鄙視的目光,林文秋搖頭,暗歎自己沒出息,又不是沒見過美女。再說了,眼前這個連正臉都沒瞧見,誰知道是不是孔融或者鍾無豔。
這般一番自我安慰,連林文秋自己都覺得有點“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感覺。
這也難怪林文秋,半年來,他身邊從來不乏校花警花家花野花,著實被慣壞了,滿以為秋哥往大街上一走,就會惹得萬千美少女競折腰。
這才是第二次來省城,秋哥很受打擊。
看到林文秋悶悶不樂,祝榮浩卻是心懷大暢,笑得要多蕩漾就有多蕩漾。
十幾分鍾,出租車就停在了望雲酒店門口,二人也不用付錢,先後從右側下來。
林文秋故作冷酷,頭也不回往進走,實質上眼角餘光一直不經意的往後瞄著。
這一點,祝榮浩倒是沒能發現。
出租車緩緩離去,林文秋心頭悵然若失,居然真的沒有看到女孩的臉!
突然,出租車猛然一個急刹停住,林文秋就聽到司機驚慌失措的大喊:“姑娘,你怎麼了?”
林文秋透過側窗望去,女孩抓著脖子,瓜子臉一片煞白,柳葉般的細眉擰在了一起。
“不好!”林文秋幾步來到車旁,一把拉開側門,盯著女孩的眼睛問道:“你有哮喘?”
女孩瞪著驚恐痛苦祈求的大眼,艱難的點頭,喉嚨裏發出刺耳的嘯鳴。
“喉噴呢?”
女孩語不成調,但還是衝著腳下使了使眼色,林文秋眼尖,立刻發現一隻小瓶,撿起來對著女孩張大的嘴巴就噴。
孰料,竟然噴不出任何東西。
“我靠。”林文秋低聲罵了一句,衝司機吼道:“最近的藥店在哪?”
“一公裏外。”
“那還愣著幹嘛,快去買。”
司機嘴唇顫抖,牙關相擊,雙腿打著擺著:“我……我隻是一個開出租的,我……我……”
女孩臉蛋已經變成了醬紫色,林文秋抓住她精細的皓腕,略一感知,搖頭道:“來不及了。”
“啊……”司機如遭雷擊,身子一個踉蹌,差點立身不住。
然而下一刻,四顆眼珠子,兩個下巴,全都掉在了地上。
一半是司機的,一半是祝榮浩的。
還有一個女子猛然捂住嘴,是一直用瞄準鏡偷窺林文秋的陳嬌嬌。
隻因為,林文秋吻了女孩,還是嘴對嘴唇挨唇的那種。
怎麼會這樣!
怎麼可以這樣!
此時此刻,司機跟祝榮浩暫時處於高度統一戰線,瞠目結舌的同時,也懷有深深地羨慕嫉妒恨。
一開始,林文秋真沒有占便宜的心思。
人命關天,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林文秋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態度,就給女孩做起了人工呼吸。
當然,他做的不止這些。
做著做著,就有些情不自禁,得意忘形。
女孩的眼睛很大很清澈,就像秋日的湖水;女孩的嘴唇很冰很軟和,好似甜蜜的果凍;女孩的牙齒很整齊,舌頭……
啪……
一聲脆響,如雷貫耳。
司機大叔與祝榮浩都覺得煞是解恨,兩人躍躍欲試,恨不得再補上幾巴掌。
林文秋捂著臉:“幹嘛打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女孩的明眸冰寒雪冷:“這是我的初吻!”
“初吻重要,還是生命重要,要不是我給你度氣……”
“度氣需要把舌頭伸過來?”
林文秋頓時滿頭瀑布汗,滿臉通紅,啞口無言。
女孩撩了撩鬢角的發絲,看著司機淡淡道:“師傅,走吧。”
司機狠狠瞪了林文秋一眼,一跺腳,這才上車,車子發動後,還不忘衝林文秋甩了一個中指:“我鄙視你!”
說罷,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