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林文秋回到春陽縣,他沒有回家,而是直奔縣公安局。
路上,林文秋接到了父親林戰天的電話。
林戰天說:“小林,事情爸爸都知道了,你一定要冷靜,不要太過為難自己,有時候,你得信命。”
“爸,小芸那麼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孩子,她就這麼……就這麼沒了……”
隻有在至親麵前,林文秋才流露出深切的悲痛。
“小林,一定要找到凶手,對小芸的母親,對你,對社會,都是一個交代。在這個過程中,要掌握方法,要利用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
“爸,我懂,我已經在用了。”
剛剛掛了電話,陳嬌嬌又打了進來,她道:“林大哥,你現在在哪兒?”
“剛進縣城。”
“阿姨她情緒很激動,一個勁說要見你,我安撫不住,怎麼辦?”
“嬌嬌,辛苦你了,你帶她來公安局,我們在那裏碰頭。”
“好,一會見。”
這邊掛了電話,阮靚又打過來,林文秋隻是說了句“見麵再說”,就掛了電話。
林文秋先一步抵達縣局,阮靚在大廳等他,一眼瞥見他額角上的紗布,驚呼:“你受傷了?”
“小傷而已。”林文秋阻止了阮靚的大驚小怪,以及進一步的關心接觸,“還是沒有一點有用的訊息?”
阮靚隻是苦笑:“沒有。”
盧清秋、陳嬌嬌隨後而至,聽了阮靚的話,盧清秋身子一軟,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林文秋同陳嬌嬌一起,將盧清秋送去醫院,安頓下來,還請了一名護工,二人這才離開醫院。
林文秋說:“我想一個人走走。”
陳嬌嬌看了眼林文秋額角傷,欲言又止,隻身而去。
初春的夜晚,夜涼如水,月色如霜。
林文秋獨自佇立街頭,路燈昏黃,心頭冰冷。
湘江味道,這是那晚同盧曉芸分手地方,沒想到物是人非,一別竟成永訣。
林文秋深深自責,自認為對於盧曉芸的失蹤,理應承擔很大的責任,他不敢去陪著小芸母親,不敢看她絕望的眼睛。
失魂落魄,行屍走肉般走在街道上,因為氣溫低,路上行人很少。
頭腦裏將細節捋一遍又一遍,如果夢是真的,小芸就在水裏。
水裏?林文秋猛然瞪大眼睛,那就是春陽河了。
春陽河從春陽縣中間穿梭蜿蜒而過,聽說二十年前水量頗豐,尚能走船,如今卻到處都是坦露的河灘。
春陽縣縣委縣政府斥資巨萬,打造以春陽河為主題的生態人文工程。
橡膠壩攔了起來,寬闊幹淨的水麵,兩岸遍栽垂柳,古典風格的燈柱,一首首前人的詩詞歌賦鐫刻其上。
於是,春陽湖應運而生。
湖邊是水泥修成的寬闊道路,不允許任何機動車輛進入。
這樣的工程還是為不少民眾稱道的。
至少,內地的人們也能大致領略一碧百頃的感覺,也能攜著家人,邀三兩個賓朋,泛舟湖上。
炎炎夏日,老百姓還多了一個納涼的去處。
男女們也有了談情說愛、卿卿我我、花前月下、山盟湖誓的地方。
然而,便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地方,每年也有不少生命在其中隕落。
貓啊狗啊的就休提了,單單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