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段(3 / 3)

眾人聽了他的話,又笑了。

福氣心中對這人已經是鄙夷之至,本想說話指摘他兩句。沒想到對方完全不將他的話當一回事,反而當作猴子戲耍般笑話。他氣極,隻覺得長安若交在這種人手中,不知會被蹧蹋成什麼模樣。他喊道:

「皇上怎麼會讓你這種利令智昏的人來作長安縣令?像你這種人,怎麼能夠造福百姓!」

「你膽敢侮辱朝廷命官?不想活了?」旁邊的官兵又是痛踢了福氣一腳。福氣被踢得滾了一圈,忍著沒叫出來。

「算了,不必計較。」白倡道倒沒生氣,反而安撫了身旁的人。他說:

「我是否能造福百姓,皇上自有評判,輪不到你來說。就像你是不是能活下去,也在皇上的一念之間,我也不會為難你。在你眼中,我也許是個貪婪之徒。但是這是因為世界本來就是如此,充滿了鬥爭、權力、和陰險的人,我不過是其中的一員。本來人人都在求生存,這是人性而已。」

「你胡說八道。」福氣說。

白倡道搖搖頭說:「王兄弟,可惜你滿腹文章,卻看不清人情世故。你太幸運,年少得誌,人人都對你好。你不曾看過世間的險惡,所以你不懂。」

「你就是世間險惡,像你這樣,有什麼資格作人們的父母官?」福氣說。

白倡道反問:「那像你這樣,自保都辦不到了,又有什麼資格作別人的父母官?」說完,白倡道笑了起來。「嗬嗬,我真是的,這麼認真跟你說這些做什麼?我還有事呢。」他回頭對兩個嘍囉說:「走了。」

兩人應了聲,便跟著白倡道出去了。官兵站回外頭去。福氣這才從地上爬起來,他蹙眉望著門外白倡道遠去的背影,憂心忡忡。不論自己的命運如何,他勢必要向皇上最後陳情一次。這樣的人,隻會禍國殃民,害了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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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衣裙離開牢房,回到自己的住處去,和賈貴商量如何能幫福氣度過難關。

「除非是皇上既往不咎,否則現在唯一的希望,隻剩下瓊英郡主了。」賈貴說。

「瓊英郡主?」

「瓊英郡主是皇上很寵愛的一個女兒,過去福氣和她感情不錯。郡主當時生了重病,福氣常陪著皇上去探望她、和她說話,兩個人還算有點交情。」

「那我們就去請她幫忙?」

「但問題是,白倡道可以說是郡主的的救命恩人,如果白倡道說話,郡主可能就不幫了。他當時送了一支千年人參給郡主,醫好了郡主的病。皇上很高興,才讓他來這裏。」

「這麼說起來,就算拜托郡主,成功的機會也不知道是多少……」朱衣裙蹙起眉頭,沉聲說。「難道就沒有其它的方法了嗎?」

「剩下的就隻能希望,皇上對福氣還有一點舊人之情。」

朱衣裙搖搖頭。人家說伴君如伴虎,盡管皇上和福氣過去是很親密,但貴為一國之君的人遭受了欺騙,被人隱瞞,很難講他的反應會是如何。若單隻寄望皇上的赦免,就像是把所有的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若這個籃子摔了,那就全沒了。他心裏有了底,說:「無論如何,我先去求見瓊英郡主。其它的,就隻能看著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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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衣裙離去幾日,去找郡主求情。他沒告訴福氣,隻說去想辦法。福氣被軟禁在衙門裏,日子尚可,春花每日送藥和食物去給他,十日下來,他的病也就養好了。醒著的時間變多了,他頭腦清醒,便會想事情。

他首先憂慮的,便是楊千刀跑出去的事。白倡道放虎歸山,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來。他一想就擔心,偏偏被關在這裏,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個白倡道為官不廉,福氣已經在心裏擬好了一套演說內容,他想無論如何,都要在皇上麵前講一遍,死也不讓這人繼續在長安貪汙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