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開衣裙的眼神,福氣繼續說:「我和你們差三歲,我沒有說謊。但你們的算法錯了。今年我已經二十二了。我早已不是少年,更不是小鬼。我比你們都大了三歲。」
衣裙未自震驚中回複,一直愣在那裏瞪著他。
福氣忍不住說:「那又怎麼樣呢?我還是一樣,不是嗎?」¤思¤兔¤網¤
「……」
「你怎麼不說話?說呀。」
「你說話啊。」
衣裙低聲說:「你是開玩笑的吧?」
福氣頓了一下,搖頭。「我說了不是。」
衣裙忽然大吼一聲:「你、你怎麼可以這樣騙我們?」他把福氣的腳推到一旁,福氣疼得叫了出來。他瞪大眼睛瞧著忽然發怒的衣裙。
「你這樣耍我們,覺得很好玩是不是?從頭到尾,你都不是真心跟我們交往的,是不是?」
「我沒有!」
衣裙別過臉,不肯看他。福氣受傷地看著他,想和他說話,但他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後悔了,他不該說的。說什麼秘密嘛!他真是個傻瓜!白癡!他將自己的腳移下床,輕輕套上鞋子,不大平衡地站了起來。
「我不是有意要騙你們,我隻是想要交些朋友…………」
「……」
「我是王敬,那又怎麼樣嘛!有差別嗎?」他吼。
「…….」
「……我去客房睡,謝謝你幫我弄腳。晚安。」
一滴水滴落在布鞋上,水漬暈開成了深灰色。另一滴水滴落在地上,沒發聲響地散開水花。友情落在地上便破碎了,說謊的人是他,他不埋怨,他隻是難過。福氣一跛一跛地走著,他糊了視線,世界變得朦朧。他沒走回房間去,卻到花園裏坐著。冬夜裏外頭冷得像是要奪人性命,但他不怕。他緊緊縮成一團,好冷。他現在隻想見賈貴,王敬的朋友隻有賈貴一個人。是他太笨了,誰要他說什麼秘密,他是傻瓜。真實又如何,沒人喜歡聽的。
第九章
也許是昨夜在門外待了太久,一早起來,福氣便覺得自己額頭燒燒的,身體卻冷得很。吃早餐的時候,珍饈美食都沒有了味道。福氣隨便吃了幾口,便吃不下了。吃不下還有另一個原因,衣裙又在回避他的眼神,又不跟他講話。算了算了,不說便不說吧,都要走了,計較什麼。
「馬兒已經安排好了,看你何時準備好,我們就出發。我會陪你一塊兒去,以免有什麼差池。半路上有驛站可以換馬,累了也有旅店能休息。恭已經出發了幾天,我們現在送信也遲了,盡量趕路,能不能趕上,就要看天了。」
就連說這話時,朱衣裙也沒看著他。
「我知道了。但我得先去衙門一趟,等我作完證,放了你的人回來。我們就出發。」福氣學著衣裙,故作冷漠地說。
離開的時候,腳步沉重的。一步一步走到衙門去,天空的強光像個金鍾罩罩住了他,思想被抽光了,打擊著自己的是腦裏的燒熱,還是衣裙的態度?福氣分不清楚,直到跪在衙門大堂裏的那一刻,他也沒自恍惚裏清醒。
抬起頭,坐在那位置上的不是賈貴,是個別的大人。福氣睜著眼睛看他,把自己的供辭說了。他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隻是記得要說那人是清白的。堂上大人驚堂木敲了幾下,四周的官兵喝了幾聲,福氣眼角見到身旁那人對著大人感恩磕頭,應是沒事了。福氣軟軟綿綿倒下去,他這一跪便沒起來了。到他醒來時,自己卻在一片黑暗裏。
四周又濕又陰冷,光線一點點地從前方射過來,隔著牢籠。
牢籠?
「沒想到吧?王敬。你也有這樣的一天。」
聽見了聲音,想要抬起頭來看。福氣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