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貴揭開福氣床邊的帳幕,坐在床沿。看著福氣安詳的睡容,心裏既疼惜,又擔心。伸手輕輕撫過福氣飽滿的額頭,冰冷的手似乎讓福氣有些瑟縮。賈貴笑了一笑,正要開口喚醒尚在夢中的福氣,下一刻,卻被福氣口中溢出的聲音給製止了。
「唔……恭……」
賈貴愣了一下,本要縮回的手也僵住了。凝視著福氣忽然緊縮的眉頭,賈貴不禁也皺起眉頭。
「……恭……別走……」
賈貴困擾地歎了口氣。唉,他怎麼也沒想到,福氣竟然會染上像朱恭那樣的惡習。賈貴既懊惱又擔心,他不敢開口向福氣詢問此事,隻好想辦法讓福氣回頭。賈貴拚了命地幫福氣安排相親,隻求能有個女孩像劉家姑娘那樣吸引福氣,好讓他回到正途。然而天不從人願,到目前為止,他似乎沒有半個看中意的。唉,為什麼會這樣呢?
「賈貴。」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啊,你醒了。」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我已經醒了好一會兒了,你都沒發現。」
「沒什麼。」賈貴說:「你快起來吧,今日是你的生日,不要睡晚浪費了。」
「嗯。」「……啊,等等。」
福氣說著,右手伸到自己的脖子與背脊間,像在摸索著什麼。
「怎麼了?」
「好象有東西刺進皮膚裏,刺刺痛痛的。」
「被小蟲螫了嗎?」
「不知道。我看不見,你幫我看看。」
「嗯。」
福氣背轉過身讓賈貴為他檢查。賈貴輕輕拉開福氣後頸的衣服,正要向下看,卻被一聲巨響嚇了一跳。碰的一聲,伴隨著門被大力踢開,朱恭喊叫著闖進來:「你這家夥!你在幹什麼!」
賈貴還未來得及回答,朱恭已經一伸手,將他拉了開來。一個踉蹌,賈貴不及站穩,便跌坐在地上。
「唉喲!」
「恭!你在幹什麼?」福氣大叫。
「福氣!你真是個傻瓜!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讓別人看你的身體?」
「他背後被蟲子螫了,叫我幫忙看看,這又怎麼樣了!如果你不放心,那你自己看好了!」
「喔?是嗎?你不是想要……」
「我又不是你!混帳!」
賈貴聽出朱恭沒說出口的那些話,氣得整個臉都漲紅了。
「我又怎麼樣?」恭不服氣地說。
「今日是福氣生日,我不想再跟你吵了。你快點幫福氣看看,讓他快點起床。還有許多節目,別浪費時間了。」
「哼。」
福氣的背上黏了一根細小的尖刺,恭粗枝大葉地,弄了半天拔不出來。最後還是賈貴借了春花的針,才輕輕將小刺挑了出來。
福氣梳洗更衣,又花了些時間,才到餐廳用饍。賈貴一路陪著他,朱恭忽然間不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兒。直到用完早餐,福氣聽見一陣奇妙的樂音。
「那是什麼聲音?」他問。
福氣轉頭看賈貴,發現他也是一臉茫然。
那彷佛瓷器互相撞擊產生的清脆聲響,如同擊鼓般重複的旋律,以一種異國的音律演奏著。聽得出是一首簡單的曲子,但不知道是用什麼樣的樂器演奏的。讓人想要隨之偏偏起舞的輕快,雖然少了中國音樂的激越淒美、濃重口味,卻有一種讓人神清氣爽、耳目一新的感覺。福氣忍不住,朝著音樂的源頭走去。賈貴也跟著他。
走過長廊,越過書房。在大廳旁的客廳裏,聲音從那兒傳出。門外已經圍了一群人,大家都是目瞪口呆地聆聽著。福氣和賈貴擠過人群,走進房間。在裏頭,朱恭一頭金發背對著他們,他坐在一個形狀奇怪的黑色大木櫃前,手指在上頭敲打著白色與黑色的瓷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