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兩個人的交集,就是在這一個個打上叉的地方,單純地保留著。
他開始逐漸懷疑自己這個夜晚的行為是不是已經偏離了本來的目的。說不出是什麼原因,但隨著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場所被他拋在身後,記憶抽絲剝繭,心裏的擔憂、抱怨以及煩躁像是隨著臨近黎明的空氣涼了溫度,逐漸變得寧靜悠遠。
雲雀甚至開始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掉頭回基地去。骸這樣夜裏溜出來必然有他的理由,沒準還和自己有關。這種時候也許應該裝做不知道,然後再聽聽他如何耍小聰明地自圓其說。經曆了半年的分分合合之後,骸的一句“我回來了”,許諾給他的已經是霧最長久的宣言。
在獨自闖進敵人的基地時,就堅信著他會回來,現在難道不是嗎?
就像他不需要骸費盡心機的守護,骸也不需要他現在這樣的無謂擔心。在星空下漫無邊際地尋找,這樣的做法不像是雲雀恭彌的作風。倒不如和一直以來一樣,
站定腳跟,看著那家夥自己找上門來。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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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發青年停下腳步,表情裏又浮現出了平日裏的愉快殺氣。
……雖然想破例配合骸一下,但自家開門用的指環還在那家夥手裏啊!
【6】
因為抱著東西,雖然邁開了腳步但還是不敢走得太快,怕弄壞了它。一邊留意著腳下一邊順著原路返回的骸,終於遠遠看到了並盛神社的紅色鳥居。
“好累……天都要亮了呢……萬一恭彌已經醒了的話——”
戛然而止。他直直凝視著蒙蒙晨曦中的前方,後半句截斷在嗓子眼裏。
……完了。
看上去已經等了很久,帶著一點倦倦的神情,獨自坐在台階上的雲雀挑起眉斜望著他。他愣在原地,雙手還捧著帶回的東西,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眼前這種極限不妙的情況。
黑發青年緩緩站起來,下了台階朝他走近。
[雖然半夜瞞著你出去但絕對沒有去鬼混啦請相信我!!TAT] 骸心音。
“喂,你。”
[恭彌千萬不要生氣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骸心音。
“……”
在他繼續為越描越黑的解釋而進行心理鬥爭的間隙,雲雀已經站到了他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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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搞的?”
“誒?”
略一彎腰,雲雀伸手揪了揪緊貼在他身上的濕衣服。
對於這意料之外的平靜口吻,骸一時語塞。雲守見他默不作聲呆呆杵在那裏的樣子,忍不住好笑。
“別告訴我你是夢遊去了,死鳳梨。”
僵著的肩膀,慢慢鬆了下來。
“對哦還有這個理由可以編——我怎麼都沒想起來。”
“說實話!”雲雀瞪著他。骸張了張嘴,卻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
“……掉進池塘裏了。”
“……”
骸努力地使自己的眼神看上去誠實一些。
“……”
幾秒鍾之後,他看見黑發青年忽然低下頭去,用手捂住嘴,雙肩抖動個不停。
笑了?!
他驚奇地看著戀人一反常態的模樣,心裏不禁也輕快起來。隻是由於兩隻手都被占用著,他便一直微笑地等在一邊。雲雀漸漸止住笑,明澈的視線再度轉向他,骸在朦朧的光線裏捕捉到了難得一見的柔和表情。
“恭彌……怎麼不進去等我?”在這裏坐久了會著涼哦。
“……因為某個欠咬殺的家夥把開門戒指拿走了。”
這次輪到骸笑了。雲雀沒好氣地打斷他,指了指他胸`前抱著的東西。“這是什麼?”
“我就是為這個出去的啊~看,很可愛吧?”他想起了什麼似的把手臂伸開,帶著一點天真的誇耀舉到對方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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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圓形玻璃缸,上麵貼著的便利店標簽還沒來得及揭下來。在缸裏盛著的半舀清水裏,安靜地浮著兩朵深藍色蓮花。
彼此擁抱著的、熟睡未開的並蒂藍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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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注視著它們,而骸注視著雲雀,左側眼眸裏是和蓮花瓣同樣漂亮的深藍。聲音靠近了雲雀耳邊,像是怕驚醒什麼一樣,變成細語。
“……對不起。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
抬頭對上骸的眼睛,幽幽的暗紅裏數字淩亂,雲雀努力讓自己的嗓音濾掉多餘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