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沐總這樣的身份,就算放下尊嚴,也不一定做得到苦苦糾纏,這兩天看得出兩人關係極冷,難不成,就這麼完了?

去機場的路上,古楊幾次看了後座的人。

沐寒聲換了衣服,考究的墨色西服,此刻因為他一片陰霾半怒的臉而顯得冷貴逼人。

歎了口氣,不知道他們之間錯錯對對,不過,就算沐總出言傷了太太,她這說走就走毫不留戀的行為,顯得這段由來深厚的感情絲毫不重要,多少是一種輕視的傷害,難怪沐總這樣的慍怒,黑著臉。

甚至,這是在對她賭氣。

不追就算了,反而撐起麵子遠赴巴黎談生意,這麼大的事,必然會轉播,一比較,隻會顯得太太真是絲毫不重要。

真是同樣強硬的兩人,誰也不肯輸一步。

“其實……”古楊斟酌了半天,終於試探著開口。

彼時,沐寒聲倚在後座,眉峰一直蹙著,雙眸緊閉,薄唇抿得很冷。

一切都說明他很壓抑。

古楊不見他睜眼,才繼續道:“等談完項目,您再找傅小姐也是可以的,畢竟項目很重,相信傅小姐可以理解……”

沐寒聲忽然睜開眼,陰沉沉的臉,視線越發幽暗,逼得古楊沒敢繼續說了。

不過古楊想,太太一向不是那種賭氣的人,說不定也是有事要處理才沒打招呼,這個項目的確重要,少說也涉及幾個億,估計她也能理解沐總此次表麵對這段感情的聽之任之。

他們的航班從榮京抵達巴黎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應沐寒聲的要求,當晚雙方就開始會麵。

古楊隻得硬著頭皮全程陪同,但也知道沐總這是不想有半分鍾的時間空白。

頭兩天就幾乎沒睡覺,那張冷峻的臉越發顯得陰暗,洽談會上一度讓人小心翼翼,生怕哪裏說的不合適,這個重要項目就此泡湯了,要和沐寒聲合作可不是小事,就算前期項目合作愉快,巴黎方麵也絲毫不敢馬虎。

說實話,古楊也覺得沐總今天尤為挑剔,整個下午並沒有出什麼結果。

晚餐自然是巴黎方麵陪同。

酒桌上,古楊最大的任務就是擋酒。

但是後來古楊喝得頂不住了,沐寒聲開始來者不拒,甚至主動與人碰杯,對方又不得不喝。

幾圈下來,沐寒聲本就疲憊的臉開始慢慢頹落,深邃的眸子略微渾濁。

他已經半醉了。

“沐總……”古楊去了幾趟衛生間,吐了兩回,眼看著時間越來越晚,略微壓低聲音提醒,“時間差不多了。”

對此,沐寒聲也的確抬起腕表看了時間。

然而他的視線沒有落在指針上,隻是盯著這塊表,神色越來越壓抑,英眉終於蹙起來。

這是她費盡心思維修後的腕表,從她還回來之後幾乎沒離過身。

微醉的薄唇扯了一下,淡淡的諷刺。

眾人看著沐寒聲壓抑的情緒,又看了古楊。

古楊隻好笑了笑,“沐總最近疲勞過度,狀態不佳,可能得在這兒而休息會兒,諸位可以先走。”

實在是太晚了。

沐寒聲沒說話,隻是左手曲起撐著額頭,滿身的冷鬱。

包廂裏安靜下來之後,古楊也歎了口氣。

不大會兒,沐寒聲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他低冷的視線在屏幕上掃過,而後越是暗沉,下巴有了繃緊的趨勢。

但他還是接了。

電話那頭是藍修冷厲低沉的聲音,淡淡的又透著微怒,“你對她做了什麼?”

隻是幾個字的質問,沐寒聲忽然冷唇扯起,“你以什麼身份質問?”

藍修擰了眉,果然是有事,可她什麼都不肯說,沐寒聲的態度更是糟糕,讓他眯了眯眼,“我說過,娘家人。或者……你若不介意,我可以當即娶了她,這個身份,我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