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開始上氣不接下氣,而且他倒在地上,仿佛中了劇毒,四肢僵直,不斷地打戰。
“你得儘快離開這裡,我先送你出去。”皮皮將背包一挎,彎腰要將他抱起來,聽見他的喉嚨咯咯作響,仿佛呼吸很困難。
修鷳的個子並不太高,人也很瘦,可是皮皮覺得他很重。她用力地想將他從地上抬起來,試了好幾次也辦不到。隻好拽著他的胳膊用力地拖。拖了十幾分鐘,終將他拖回了原先的墓室。
打開手電筒照他的臉,他的臉又青又綠,雙眼充血,形同鬼魅。他用手抓了她一下,說:“我估計堅持不了多久,你得快一點……找到恒春木。”皮皮一聽,頓覺冰水澆頭:“你……你會死嗎?”
“我覺得很不舒服。”他呻[yín]了一聲,“我不知道死是什麼樣子,我從來也沒死過。”
皮皮不管三七二十一,將他的上身抱起來,用力往外拖:“這裡空氣不好,我先送你出去。”
“別管我,先去找木頭。”他急喝一聲。
“不!我要先把你弄出去!”她說,“寬永己經死了,你再死掉,賀蘭會傷心的。”
她先爬進甫道,用衣服捆住他的手,使足力氣往外拖。頭一半的路程修鷳還能動一下,用手指樞著泥土往前挪。漸漸地他就爬不動了。手軟了,連頭都垂在地.上,皮皮和他講話也不答應。但她還是不斷地拉他,一點一點地往外拖,拖了近一個小時,才終於將他拖到洞口。仰起頭可以看見一角天空,新鮮空氣嘩嘩地往下湧,皮皮張大口呼吸了幾下,這才一發覺背上臂上火辣辣地生疼,大約剛才隻顧著爬,隻顧著用力,身上被泥土和石塊刮出道道傷痕。
她將修鷳扶著坐起來,但他的腰是軟的,像癱瘓病人那樣一個勁兒地往下滑。而且他的眼也閉上了,很虛弱地喘熄著。她心裡一陣慌張,去摸他的心跳,他哪裡有心跳。種狐隻有一個軀殼和一個生殖器官,強大時他們比誰都兇猛,虛弱之時,他們比誰都不堪一擊。
靈機一動,她捧住他的臉,深深地吻了一下。
修鷳的身子猛地一震,推開她,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幹什麼?”“給你點陽氣。”
陽氣說有就有,他居然立即能自己坐起來了,抬起一雙眼,在黑暗中凝視著她。
她不顧一切地又吻了他一下,這一次,在他的唇間停留了很長時間。他非常被動,也不回應。
“好了。”皮皮抹了抹嘴,“別想那麼多,我隻是幫你治療一下。”他好久也沒吭聲,過了一會兒才說:“那個木頭的上麵應當雕著仙鶴的花紋。但年深日久,花紋有可能不容易發現。”
“是很大的木頭嗎?”皮皮問。
“不是,賀蘭也隻找到了一小段,它們已經碎成了小塊,每塊隻有筷子那麼大。你要千萬小心。賀蘭說,他找到木頭的時候,木頭就泡在龍膏裡,己經泡了幾千年。這東西不能見火,見火即燃。甚至溫度高一點都會燃燒。他原本想在這墓裡多拿點東西,因為忌諱恒春木和照石,不敢久留,匆匆地走了。”
皮皮點點頭,將電筒含在嘴裡,隻身原路返回墓室。
前麵是幽深的洞穴,她很害怕,但她別無選擇。
六‘深夜探墓?
墓室並不大,手電筒一照,又有幾處微弱的反光。仔細一看,地上果然散落著一些石塊,黑色的,薄薄的好像雲母,絕大多數都被厚厚的黑灰蓋住。拾起一枚,抹盡灰塵,表麵光滑如鏡。電筒一照便閃閃發光。她這才明白原來照石並非隻是點燃龍膏才起作用。剛才若不是這些石頭上有很多灰塵,隻怕修鷳早己經當場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