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可是,皮皮,我等這一天很久了呢。幾百年了呢。”
“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皮皮年紀雖然不大,在報社跟著記者們混見多識廣,“用雙層的,可不可以?”
“我沒試過,不過一定管用。”
他吻她的臉,找到她的嘴唇,舌尖挑進去,兇猛地吻她。她怕人看見,用力地掙紮,他按住了她的手,身子絞到她身上。
她不由自主地推他。
“別擔心,我預先吃了藥,現在我的功力很弱,不會傷害到你的。”
“你吃了什麼藥——”
“別問。”
“賀蘭,我喘不過氣——”
他不肯放過她,牢牢地將她攬在懷裡,仿佛將一隻蠶塞進了蠶蛹,口吐絲線將她層層封住。她企圖抓他的頭髮,他的頭髮很硬,而且很短,她隻好用力擰他的耳朵。
“輕點啦——”她叫道。
“好吧。”
他放開了她的嘴,又去吻她的胸膛,用力地吸吮,她的全身都開始滴水……
打開門,他們直奔臥室。
臥室的當中是個心字型的水床。他將她橫抱起來,抱進浴室,在她的指點下,四下摸索著找到那盒保險套。
然後她倒在床上,隔著薄薄的床罩,溫暖的水波在身下蕩漾著。她的眼亮晶晶的,腮若桃花。他喂了她一杯水,卻仍然饑渴,而且全身都乾涸了。
“你怕不怕?”他問。
“會很痛嗎?”
“我儘量小心。”
“那我……會不會死?”
“不會的,我保證。”他微笑,“你不是要你的頭髮嗎?這樣是最快的辦法了。這叫內丹。通常的情況下我們在一起你是人丹。今晚就讓我做你的人丹吧。”
他的指尖帶著一股寒意,如一枚旗子輕輕撫過她光滑的脊背。她背對著他,看見床裙上鑲著的閃鑽在燈光下五顏六色地閃爍著,地板上有一道長長的身影。
他進來得很快,痛得她抽了一口氣,身子隨即僵硬了,幾乎不能動彈了。他雙手握住她的腰,似乎要幫她站起來。可是她不但起不來,胸腔都似被一股森冷的銳氣充盈著,呼吸一下都痛。她大口地喘氣,胸口被他撫弄得堅硬起來。修長的手指撫到她的唇間,按進去,她輕輕地叼住,然後她吃了痛,用力地咬了一下。
一定很痛,他卻沒有縮手,一直讓她咬著,仿佛這樣所有的疼痛都有了著落。她隻覺整個身子都跟著他下墜,無邊無際的深淵,不知何時是底。然後,他一下子將她頂到高處,火熱地撞擊著。她頓時失去了重力,全身被他舉起來,像一道彩虹升到半空,所有的肌肉都被他拉扯著近乎強直。他們一直緊崩著,他從各個角度擠壓她,沒完沒了地要著她,然後她便喜歡了,換了姿勢,角力般糾纏上去。她流了很多汗,開始隻是呻[yín],叫著“賀蘭”。後來漸漸氣短,連名字也叫不出了,隻是雙眼惺忪地看著前方,沒有思考,沒有顧忌,隻有最原始的快樂。他們配合默契,像一對野獸在叢林間跋涉,沒有目標,不是不停地向前走,向前走。
不知到了什麼時候,他終於停下來,她已累得沒有半分氣力。踉踉蹌蹌地到浴室洗澡。水有點冷,她還是不清醒,貓在他身上叫痛。他輕輕地撫慰她,幫她清洗、幫她擦淨身子。溫存體貼、柔情款款。她忽然想,《聊齋》不就是這樣的麼?一見鍾情,日日盤桓,狐狸精一點一點蠶食著人的元氣,直至乾涸。也許她也是這個結局吧?他將她送到床邊坐下,披上睡袍,從行李中找出盲杖,問她冰箱和飲水機的方向。她又迷茫了,覺得這一切不過是生活中最普通的一幕,晏爾新婚,乏累了,丈夫給妻子倒杯水,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