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項被尉遲用手抬起,一個霸道的吻隨之而來。沒有愛意的掠奪,似乎隻是要宣告對我的占有。腦中一片空白,隻有一個名字清晰地之不去:鳳凰。
衣服已經被尉遲退去大半,肌膚裸露在空氣中讓我感到陣陣寒意。我隻覺得異常害怕,在怕什麼自己也說不清楚。尉遲的手撫上我的胸口,常年握劍的手上滿是老繭,粗糙的摩攃著我的皮膚。我莫名的想起了鳳凰,他溫暖而柔軟的掌心。
一行清淚不自覺的從臉龐滑落。
門突然被踢開,一陣寒風襲了進來。
我聽見響亮的一記,反映過來隻見尉遲修煥赤摞著上身,捂著右臉,嘴角滲出一絲血跡。我驚恐的朝門口望去。
祁滄瑤臉色難看的像從地獄跑出來的鬼,一條白練搭在右手上。他憤怒的盯著尉遲修煥,卻一言不發。可我看見他的身體在顫唞。
心中一絲小小的得意,祁滄瑤你也有今天,我要讓你知道看不起我的後果。
祁滄瑤盯了一陣尉遲,忽然又轉向我。我才意識到身上幾乎沒有什麼衣服了,趕緊抓了被子遮住。我看見那讓我厭惡的眼神,可是這次,那目光裏有了別的東西,是可憐我麼?還是更強烈的怨恨?祁滄瑤,我君莫殤不需要你可憐。
末了,祁滄瑤的身子晃了晃,轉身離開。
尉遲修煥終於明白了過來剛才發生的事情,呆呆的坐在床上。過會看了看我,沉默地把他的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很愧疚的看了我一眼。我沒有什麼話可以說。這種事情要我怎麼開口。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你好好休息吧。"尉遲滅了火燭,關上門走了。
屋子裏隻剩下我,空蕩蕩,冷冰冰。
鳳凰......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想起他,想起他的話。
夜死一般的沉寂了很久,忽然屋外傳來飄渺的歌聲。那婉轉的曲調,那清亮的聲音,是誰在沉寂的夜唱這樣悲傷的歌?我裹了被子推門。屋外月光如水傾灑在院子裏。院子裏身影舞動。白色的發帶,白色的衣袍,白色的綢緞,鮮紅的腰帶。
"......為君舞一曲 人如玉 劍如虹。為君歌一曲 聲如天籟 情如碧水 ......"
聲聲如淒訴,聲聲震我心。
為什麼?我本該高興才是,卻為什麼心底也湧出那樣的悲傷?祁滄瑤,你為何這樣癡狂,是我搶了你的心愛之人麼?看著祁滄瑤發了瘋樣的揚起白練,瞥過他憂傷的雙眸,心中竟有一絲傷痛。猛然間憶起那夜在屋脊之上,鳳凰的眼神,竟然是這樣的相似。傷心的人都有這樣的目光麼......
他唱了一遍又一遍,從最初高亢的歌聲變成了癡癡的低吟。終於停下來,從暗處拎起個壇子,對著嘴就灌,是酒。飄來陳年的酒香讓人沉醉,但此刻充滿了憂傷。從沒有見過祁滄瑤喝酒,就算是在鏢局慶功宴上他也隻是以茶帶酒。王鬆海說他對酒過敏。眼看一整壇子酒就要灌下去了,一個人影忽然竄了出來,是尉遲修煥。原來他在一邊也看了許久。
就像計算好的一樣,尉遲修煥剛到祁滄瑤身邊,祁滄瑤手中的壇子就掉在地上,落地的瞬間發出清脆的響聲,我覺得自己的體內也有什麼東西碎了。窩心的痛。
祁滄瑤搖搖欲墜,被尉遲接住。
"滄瑤,滄瑤!"尉遲一心專著祁滄瑤,根本沒有注意到我。
隻見祁滄瑤努力的推開尉遲,搖搖晃晃站在一邊,依然死死盯著尉遲,像看著前世的冤家,然後猛的身子一震,我看得清楚,一口血從他口中噴出,濺在雪白的衣衫上,分外刺眼。
"滄瑤!!"尉遲趕緊抱起倒下的祁滄瑤,順手點了幾處大穴,朝房裏奔去。
院子又恢複了原樣,我走到院子中間,低頭看見地上依然有著斑斑的血跡。我不知道剛才我都做了什麼,腦子一片混亂,無意中卻發現,月光照耀下的清石板上,落葉歪歪扭扭的被排成兩個模糊的字跡,讓我久久不能動彈。
"莫傷......"
莫傷,究竟誰為誰而傷?
莫殤,究竟誰為誰而亡?
之後的幾天都沒有見到祁滄瑤在我眼前晃悠,聽說病得厲害。尉遲修煥也沒有到我這裏來過,幾乎天天都在祁滄瑤床前,我忽然有種衝動很想去看看祁滄瑤。大概是那夜他充斥著哀愁的眼睛讓我覺得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