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子,很榮幸袁鄧兩府能跨地合作,小女子敬你一杯。」

袁壑默不作聲,飲下,稍作應付,便迫不及待地想起身離去。

「袁公子……」

鄧惜珍不勝單杯水酒之力,纖手撫著額際,一副快要昏倒的嬌弱模樣,最後又倒進袁壑懷裏。

袁壑擰眉,嫌惡這令人難以消受的美人恩。

他的眼看不見鄧惜珍的嬌柔,她的美麗,他滿心想著方才離去的可人兒,縱使隻有片刻他也耐不住分離。

「我喚人送鄧姑娘回房。」

但不知是鄧府的傭人訓練不周,抑或是被故意支開,總之,不論如何喚叫,就不見有任何婢女前來侍候這位嬌滴滴的富家千金,袁壑隻得親自送她回房。

短短的路程,鄧惜珍便跌了好些回,袁壑明知她的意圖,不好強硬拒斥傷著姑娘家脆弱的自尊,最後他以最遠的距離,攙著她,不讓她再倒進他隻為某人大敞的胸懷。

「到了,姑娘家的香閨在下不方便進入,就送到此,請。」

再怎麼遲鈍也不會察覺不到袁壑的冰冷,鄧惜珍心想也許是他不懂她的暗示,那如果明著來呢?

「可是我走不動……」

「鄧姑娘!」

袁壑稍微放大音量,隻可惜嚇不著姑娘家傾心的堅持,他輕歎,隻好好人做到底。

待在不屬於自己的房裏老是靜不下心來,腦海不停浮現袁大哥坐擁佳人畫麵的淩念梓,走出房間試著讓夜晚的涼風沉澱他的煩躁,想不到走著走著竟繞不回房,遠走到了男人止步的女眷地盤裏,正當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他聽見熟悉的聲音,猶慶幸不已,欲喚住袁壑時,竟見袁大哥扶著一個女人,走進一間房裏!

念梓突然崩潰,腳下一軟,他的雙腳踩不著可以讓他站穩的支撐物,沒發現自己跌坐在地,沒發現自己抵不住夜露深重,念梓愕然久久,心有種碎成片片的刺痛感,好痛,好痛……

◆◇◆◇◆◇

「怎麼?身體不舒服?有沒有發燒?」袁壑關切神情有些怪異的念梓。

難得南下一趟,當然得四處逛逛,看看不同的風土民情,嚐試不同的美味料理。

鄧采之及鄧惜珍盡地主之誼,帶著兩人四下走走。

念梓閃躲袁壑探向他額際的手,昨晚失神中自己居然竟能走回原先的房裏,躺在床上,一夜不能成眠,不斷想起晚一步回房的袁大哥,擁著自己的臂彎裏散發著淡淡的胭脂香,好生厭惡,幾乎想狠狠推開他,叫他去換件衣服!

但念梓並沒有這麼做,隻是聽著袁壑沉穩的呼吸聲,張大著雙眼,無法睡去。

「我想小公子是走太多路,累了,要不我和小公子找間客棧休息,你們繼續逛?」鄧采之熱切地拉著淩念梓的手,將他拉向臨近的一間客棧。

「等等,我也去。」

「袁公子,你不是要買些東西嗎?難得正巧遇上熱鬧的慶典,貨色會比較齊全,不現在去買的話怕好貨會先被挑選走,豈不可惜?」

鄧惜珍的話成功地留下袁壑的步伐,改和她一起往另一方向走去。

被急急拉進客棧二樓的淩念梓坐走後才發現,袁大哥並沒有跟上來,不由得四下張望。

「你在我袁壑嗎?」鄧采之問道。

「袁大哥他呢?」

「嗬,念梓,你多大了?」

總覺得這人瞧不起他,但敦厚的念梓仍老實地回話。

「快滿十五。」

「十五嘛,聽說你是袁壑親手帶大的,那麼他對你而言不就如同父輩般的長上?」要和袁氏作生意,當然會將袁壑身家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剛開始沒想到那兒,但調閱資料,便很容易查到淩念梓這個和袁壑沒有相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