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低垂著頭,直盯著大斧,光亮斧麵誠實地映射出一副粗獷麵容,眼中交錯著悔恨、傷痛、憤怒,以及些微的感激與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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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休息吧,葛羅音之子,在凱勒鵬與凱蘭崔爾的黃金森林好好睡一覺,」黑發人起身,灰眸望向遠方,輕語:「我們還有遙遠的路要走。」
矮人望著那道背影在林木交錯中隱沒,思索良久,緩緩側身躺下,合上雙眼。
我們,還有遙遠的路要走!
※ ※ ※
金靂手記,○月○日:
凱蘭崔爾,羅斯洛立安的精靈女皇,我無法以言語筆墨形容她的美麗、高貴與聖潔於萬分之一,終我此生,都無法將她的身影自心中抹去!
老實說,亞拉岡真是一個奇怪的人類!他與甘道夫的交情應該是我們之中最深厚的,但對於他的死亡,卻也是看起來最無所謂的一個,但我不認為他的心底如同他所表現的那般平靜,他是最後離開凱薩督姆之橋的人,我想那不僅僅是為了斷後……或許他比任何人都無法相信巫師落入黑暗之中,也或許他比任何人都期待甘道夫再次出現在橋的這端。
——即使是智者也無法在行動時預知結果究竟如何,沒有人能!因此,我們隻能做出自己認為最好的選擇,即使最終不如我們所預期。
矮人會永遠記得這句話,並將它銘刻在碑石之上。
在他的眼中 》矮人之章 其三
帕斯加蘭平原一役,梅裏和皮聘被半獸人俘虜,亞拉岡、勒苟拉斯和金靂三人以解救人質為第一要務,一路追蹤雜亂的足跡前行。
天色灰蒙蒙的,大氣中也飄著微細水霧,亞拉岡回頭,示意勒苟拉斯和金靂到一棵大樹下暫歇。
「我記得往前再走半哩,有一處岩壁,我們今晚就在那邊休息一下。」遊俠抬頭看看天空,陰霾密布,雲層厚重,看來即將有場暴雨來襲。
金靂有氣無力地說:「那我們就走吧!」與其說是走,不如說用拖的,若不是矮人的超強耐力與死不服輸的意誌力,他早已攤倒在地了。
勒苟拉斯微蹙雙眉,擔憂地看著亞拉岡。
「我知道你擔心梅裏和皮聘,」黑發人注意到精靈的視線,解釋道:「但我們體力有限,而且這種天候也無法繼續追蹤,如果漏失任何蛛絲馬跡反而不妙。」
「我知道。」蔚藍雙眼依舊擔憂地凝視著,「你看起來很累。」
亞拉岡「看起來」很累?我不隻看起來很累,我根本就是很累,累得要死!金靂一邊考慮要不要坐下,一邊沒好氣地想著。
「今天沒辦法繼續趕路,我隻能祈禱半獸人他們也因這場大雨減緩速度。」亞拉岡一邊說著,一邊將勒苟拉斯拉近自己,輕輕以衣袖拂去金發上晶瑩剔透的水珠,稍微整理一下後,左手將燦金發絲捋成束,讓它們柔順地貼伏在精靈背後,右手隨即將灰綠鬥蓬的兜帽拉起,覆上金發。
金靂莫名其妙地看著,黑發人動作輕柔流暢,一點也沒有砍殺半獸人時的狠勁,而精靈小子的表情看起來……呃,怎麼形容……很開心?很舒服?很習慣?
「怎麼?」勒苟拉斯斜睨了矮人一眼,勾起一道淘氣的笑,「你想要亞拉岡幫你把那頭亂發和辮子塞進帽子裏嗎?」
「如果金靂大爺需要,我願意試試。」亞拉岡接得順極了。
莫名其妙地臉一紅,金靂粗聲粗氣地吼著:「矮人沒有兜帽,矮人也不